手机的铃音将任天翔从回忆的漩涡中拉回。
“博悍,哦,我在咖啡厅,行,你来吧,我等你。”
挂了夏博悍的电话,任天翔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而后眼中似乎点燃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十几分钟后,夏博悍穿着一身麻质灰蓝色的西装,一脸愉悦地出现在任天翔的面前。他安静地坐到任天翔的对面,看着空空的桌子,开口问道:
“怎么?一个人听风赏月,还是闻马路牙子上的汽油味呢?”夏博悍狡黠地盯着任天翔问道。
任天翔牵强一笑,随即微微歪着头,
“我刚刚见过明如风了,就在这儿。”说话的时候,任天翔一直在看着夏博悍的神情。
“哦?这么巧?”夏博悍有些诧异的回应道。
“你不问问我,他带着谁来的吗?”任天翔就像在审讯明如风的同谋一样语气冰冷。
“这.....我怎么会知道。”夏博悍在头脑中搜索着一切的可能性,忽然目光一滞。
任天翔捕捉到了夏博悍并不明显的异动,
“博悍,我们认识多久了?嗯......从光屁股时候开始,即便除去我在国外待过的那些年,我们至少也有十几年都混在一块儿......不用说,你早就知道了那个女孩儿的存在,并且,除非我自己见到,在那之前,你都没打算要亲口告诉我,对吗?”任天翔微窘着眉峰,一侧嘴角带着疏离的寒意。
夏博悍窘迫地咳了一声,
“哦,这么说,你已经见过那女孩儿了......没错,我确实没准备告诉你。天翔,如果你先遇到她,我同样不会和如风说。道理相同。我不需要多解释。这些年,你们不觉得累吗?为了一个女孩儿,表兄弟像仇人一样,现在倒好,又出现一个,呵,世界够乱了,可以活得轻松点吗?他要爱就去爱好了,你又何必在意?凌潇潇已经死了,不管谁再像她,也改变不了她已经死了的事实。”
夏博悍连续说了这么多,说完的时候他自己都很惊讶,似乎是久久积压于心头的阴郁终于得以发泄一样,情绪有些脱缰。
“是!是!潇潇死了!所以我不允许和她那么相像的女孩儿可以如此幸福!”任天翔歇斯底里地样子让夏博悍眸光凝重。
“天翔,你放过自己吧好吗?当初是潇潇主动与如风分开的,任凭谁也拉不回,这你该记得,现在如风和谁在一起别人都没有权利干涉,更和潇潇没有关系知道吗?你也得到了你曾经想要的,不是吗?还有,你是真的不希望那女孩儿幸福吗?问问你自己,如果是我,我会由衷希望她能够幸福......”夏博悍半眯着眼,盯着一脸冷峻的任天翔。
任天翔苦笑了一下,面部纠结的肌肉被迫舒展了许多,可目光凄凌.......
回忆不仅仅是粉红玫瑰的香甜味道,任天翔垂下头,在心里重复着夏博悍所说的那一句:你也得到了你曾经想要的.......
这恐怕是曾经他周围共同经历过那段岁月的所有人的结论。是吗?也许是,也许不是......
“博悍,其他的你不要管。我不想费周折,给我关于那女孩儿的所有信息。你知道的,我从别处一样可以弄到,但都不会有你这么直接。明如风是你朋友,我也是你的发小,你看着办吧。”任天翔甩给夏博悍一个包袱就安静等着对方的答复。
时光静谧,夜色飘摇,只是秉着呼吸看着彼此的两个男人各怀心事。
夏博悍抬起手撵着紧锁的眉心深深叹了一口气,而后张开菲薄的双唇,说道:“天翔,我要讲‘职业操守’的话你可以当成是我的借口,但是,你要明白,我心里的天平不倾向任何一方。你要的东西我恐怕给不了你,如果需要,我给你介绍我的朋友。唉,感觉你们似乎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不知道权衡什么该放下,什么不该失去。本来今天想和你喝一杯,看来,气氛不对,改天吧,如果你想喝一杯的时候,随时来找我......”
任天翔太了解夏博悍,这将车的一招棋他已经知道了结局,夏博悍不会就范。可是,听着夏博悍说出的拒绝,心里依然堵得厉害。他似乎不是因为夏博悍的不给情面,而是怨上帝的偏颇。
夏博悍瘦削的背影渐渐走远,任天翔握紧的双拳砸在木桌上发出沉闷和清脆相伴的声响,蜡烛的玻璃罩和插花的水晶瓶都跟着摇晃。值班的服务生换好了衣服从身后掩上咖啡厅的大门,走到任天翔身边,低声说了句:“任总,我回家了,您如果不进店里我现在就锁上,如果您.......”
没等身边这个斯文的男孩儿说完话,任天翔摆了摆手,说了句:“小关,你可以回家了。”
男孩儿知趣地快速消失在任天翔的视线之外。
任天翔走进咖啡厅那张靠着墙角玻璃窗边的桌旁坐了下来。咖啡厅里没有了温柔的音乐声,没有了低低细碎的聊天声,也没有了杯盘碰撞的清脆声,异常的平静让任天翔心里酸楚翻涌。
他注视着街角的路口,曾经有很多日子,他从清晨坐到日落,看着太阳东升西沉,只为了等待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儿,为了再看一眼惊起他无限回忆、勾起阵阵心疼的轻灵身影。
任天翔苦笑了一下,抽回目光,却止不住心疼。他无需再等,她已经鲜活地出现在了他,而且即将成为明如风的未婚妻。他攥着的拳头因为过于用力,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因为手掌的疼痛心里反而舒服了一些。
街灯的昏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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