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别又贫嘴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搅屎棍子,没理搅三分。
哎,这点儿你还真说对了,这就叫哲学,辩证法。
你别给哲学抹黑了,都象你这样的辩证法,世上还有真理、对错吗?
有对错吗,这句问得好。我告诉你,世上只有一个错,错上一生你也错不过。本来你就在错中活,活在错中你不知错。知错改错多不错,改错未必不是错。这也错,那也错,活在错中自有乐。
嗬,你又要诗兴大发呀?
不是,我看你是学新闻,做新闻,搞出了职业病,嘛事都想叫个真儿。
谁叫你老气我!
气你?打是亲骂是爱呀。
你又人来疯,跟你说正经话,你总是瞎连胡扯,是不是不愿教我?
那可不敢,别说是骑自行车,就是骑飞机,骑导弹-----哎哎,别走别走,这就教你,立竿见影。来,我告诉你,你前腿儿弓,后腿儿蹬,手攥着车把别放松-----任新改编了《朝阳沟》的唱段。
你------
我又怎么了?这是要领啊。你看,左腿在前踩在镫子上,不弓能行吗?后腿不蹬地车子能往前走吗?不攥紧车把能走直道吗?这是溜腿的基本功。学习不虚心,还挑老师的毛病。任新边说边一招一式的示范。
雪见还真是那么回事,又说:我不这样学,溜腿太麻烦,闹不好摔个鼻青脸肿的,你不心疼啊。
心疼?你是故意让我心疼。你也真是有毛病,放着温顺善良的人不骑,非骑哪家子车?你就是穿心莲,叫我心疼到永远-----任新又佯悲似痛地唱起来,闹得雪哭笑不得。
算了,咱这样吧,你扶我先骑上去,怎么样?
行啊,小车不拉忒(推)行了。来,上吧,慢点儿。哎哎----就是这样,蹬呀,蹬-----抬头、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又乐,别乐了,眼往前看-----哎,就是这样。
不消十分钟,两人都已满头大汗。
咱歇歇再骑行不?任新央求说。
不行,我这才找到了感觉,得趁热打铁。
我的姑奶奶,你真要把我弄到打铁的温度呀!
不是说铁打的汉子吗?
得了吧,你不用把我当成块铁炼,我不是那材料,成不了钢。
行了行了,你撒手吧。雪觉得自己有了些把握。
我可真撒手闭眼了?任新觉得光心疼也不行,就象烙饼一样,不正道地翻几个个儿,也熟不了,他就顺势推了一把松了手。初次成功的喜悦,雪先把自己烧到了打铁的温度,远远望去,彤红的脸上热气腾腾,小火炉似地。
这儿是近郊的一个打谷场。任新坐在场边乐呵呵地欣赏着‘杂技表演’。他见雪实在太累了,就说:时候不早了,喘喘气咱回家吧。明天再来。雪表示同意,于是放慢了车速,等转到了任新跟前,他急忙上前抄住了车把,从车上滑下来的雪乐得象朵花。
回家的路上有一段下坡路,雪非要再风光一回。任新拗她不过,就提醒她注意路边那头牛。没事儿。雪胸有成竹。
自行车在坡道上越滑越快。哎呦,糟糕!对面来了一辆拖拉机,雪乱了阵脚。该死的拖拉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雪心里骂道着,转眼间拖拉机已到眼前。
捏闸捏闸!任新在后面边跑边喊。雪手忙脚乱,哪里还顾得捏什么闸。‘咣’---正撞在牛后腿之间。只听老公牛哞的一声挣脱了缰绳,一下子蹿出了老远。等任新气喘吁吁地追上,惊魂未定的雪坐到地上大哭起来。任新见她并没有受什么伤,笑着说:哭什么,这叫牛郎织女天河配,你还得谢谢我这个大媒呢。雪见他在这种时候还拿自己取笑,索性不哭了,抓起了两把土,抹了任新个马面牛头。得得得,解气了吧?不谢媒人也得谢谢郎君呀?雪娇嗔嗔地有些不好意思。有什么好谢的?
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它你早就撞到树上了。你要是闹个满脸花,得省多少化妆品呀?还不快谢谢人家。
谢谁呀?雪不解。
它呀。任新指了指那头无端受屈的老公牛。
你损吧,回头也给你找头母牛来。雪使劲捶打着任新。
还用找什么,你不就是吗?再找一个来,你就该吃醋了。
雪知道说不过他,伸手去拧任新的嘴。任新索性把嘴噘给了她:拧吧拧吧,使劲的拧!拧烂了我看你还到哪里去找那个甜蜜的吻。雪被他逗得没有办法,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便使出了自己最后的绝活儿,紧紧地搂住任新,用自己滚烫的双唇堵住了他的臭嘴。
往事如烟,雪有些迷信起来。也许是自己在劫难逃吧?逃过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难道上苍也嫉妒我的容颜?诚心要毁掉这世间的美好?倘若那样天理还怎么能谈得上公平?
二十多天过去了,雪已能下床活动。头上的绷带虽已去掉,但个别部位还需每天换药。由于脑震荡落下了头昏头痛的毛病,每天大部分时间还得卧床。大夫们怕她接受不了毁容的现实而加重后遗症,尽管她多次要求还是不允许照镜子。但雪单凭手的感觉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不敢多想,她确实不敢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怕自己精神崩溃。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雪头上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她自己也感到体力可支,大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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