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的某个小村庄,这里的人以采煤为生。
由于这里煤多,大家都来挖煤,密密麻麻的小煤窑就像田鼠的鼠洞,在空中看过去一直绵延到视线尽头。
有记者前来采访过这里的村民。
记者问:你们都不种地了你们吃啥?
村民:煤。
记者:吃煤?
村民:地都挖成这样,粮食都种不了了,只有挖煤挣钱买米吃。
记者:那这煤总有挖完的时候,煤挖完了怎么办。
村民笑了笑,黑色的脸上露出一派白色的牙齿说:怎么可能呢,我们这煤是挖不完的。
记者继续深入采访,他们发现很多小煤窑都拒绝采访,有的地方甚至放狗追逐他们,在这里,没有法律,谁钱多人多谁就是法。
在一个小一点的煤窑,记者见到了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正吃力的背着一块煤从很深的煤窑底部往上爬。
记者注意到,天气很冷,小孩穿着一双破了好几个洞的胶鞋,单薄衣裤已经全是煤灰的黑色。
记者问道:你怎么不去读书呢?
小孩道:家里缺钱。
记者道:你爸爸呢?
小孩道:前年在煤矿里被压死了。
记者眼中闪过一丝泪花,接着说道:你一天挣多少钱?
小孩道:我力气小,一天只能搬一小堆,老板给五六块钱。
小孩看着记者道:不过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一筐一筐的背了,到时候,我一天可以挣好几十呢。
小孩看着记者穿着的羽绒服道:姐姐,你的衣服一定很暖和吧,以后我也要买一件。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记者看到煤窑老板开的车清一色的都是路虎,因为,这一区域的路实在糟糕。
记者问一个煤老板:你们有钱开好车怎么不修一下路呢?
煤老板道:路都是大家在走,我一个人修那我不是傻吗,再说了,这里煤层浅,一个煤窑挖不了多久,挖完以后还要换地方,那路不是白修了吗。
记者看到,与煤矿相邻的村子里的人只要能动的都在挖煤,挖煤并没有使村里的生活带来彻底的改变,改变了的只是煤老板不断跟换的豪车和日益豪华的别墅。
小泉和小伟就从小生活在这个与煤矿相近的村子里。
他们不是亲兄弟,只是在一起挖煤的同龄人。
由于所在地区干旱缺水,他们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
村里的水井由于附近挖煤已经干涸了,吃水要到五里外去挑,一次只能挑两只桶,跳一次水要用一个星期。
因为,他们的时间主要用来挖煤,只有挖煤才能赚钱。
在他两的记忆中,家里的墙壁是黑的,木门是黑的,甚至连被窝都是黑的。
唯一白色的东西,就是眼珠和牙齿。
从他们能干活起,他们就开始挖煤,不论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漆黑的煤井里,头上的电筒光束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他们挖累了,就躺在地上休息一下。
小泉说:哥,咱们上辈子是不是老鼠,生来就会挖洞。
小伟道:我想应该是,别人都是牛呀羊呀马呀的,他们可以晒太阳,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而我们就只能挖洞。
小泉道:哥,等你有钱了你最想干什么?
小伟道:我娘说了,等有钱了就盖三间大瓦房,墙用一水的红砖砌成,不用土坯,到时候,再买个收音机,再买台电视,再娶个媳妇,再买个沙发,咱就过好日子啰。
小泉道:等我有钱了我就离开这里。
小伟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看着小泉道:怎么,你不想呆在这里?
小泉道: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去南方,一直往南走。
小伟知道,小泉从小没娘,他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南方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听说南方很好,很暖和,还有海。
在小泉心里,南方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他梦里的美好的世界。
在那里,墙是雪白的,花是红的,草是香的,水是清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
在地底下,在黑暗的煤窑里,两人各自做着自己的梦,唯有梦里是亮堂的。
在煤窑里,他们还看到了比煤更黑的东西----人心,贪婪的人心。
老板为了节约成本,他从外地找了很多人来挖煤,还有一些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小煤窑里保险措施不到位,经常塌方,附近村里的人死了,煤老板会赔个两三万,外地的人死了他挖都懒得挖,扔上几包炸药把洞炸平了换个地方继续挖。
这些年,经历和看过了太多的死难,令小泉和小伟人为生命就是这样卑贱,人生就是这么无常。
几年以后,他们两所在的小煤窑停工了。
之后,他们才知道附近所有的小煤窑都停工了。
他们的老板在小煤窑前发了一通火,说政府断了他的财路,也断了你们的口粮。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指着小泉小伟等十几个挖煤的。
几天后,开来几辆车,车上都是穿制服的人。
那些穿制服的人板着脸,面无表情的从车上搬了一些炸药下来,随着一声巨响,他们的煤窑炸塌了。
最后,穿制服的人用两张盖着红印印的纸把煤窑的大门封了。
之后的几天,每天爆炸的声音响个不停。
半个月后,爆炸的声音停了,他俩知道,他们的生计也断了。
不能挖煤了,村里的人没有了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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