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虽然她还需要定期去脑科检查,定期看心理医生,但是陈家人不再限制她出门。她开始频繁的出门,美其名曰,散心,找回忆。不过每次出门,陈锐帆都会陪着她,恐怕她会出现什么意外。
起初,她为了让陈妈放心,只是去陈家的亲戚家做客。跟长辈聊天自然有些无聊,不过从他们嘴里,她知道了许多关于陈楚乔过去的事,也了解了一点陈家的利益关系。之后,她开始到处逛。她当然不敢直接去找许见锡,所以都只是去公园、咖啡馆、书店之类的普通场所,一坐就坐一下午。
许见锡的公寓附近有家咖啡馆,陈楚乔隔三差五就会去几次。陈锐帆看自己的妹妹只是单纯地看书,喝咖啡,吃点心,渐渐地放下心。不再一步不离的跟着,只在她出门的时候接送她。
于是,她挑了一个陈锐帆开会的下午,提出要去咖啡馆看书,陈锐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个咖啡馆距离许见锡公寓只几步路程,曾经她常去,所以周围环境很熟悉。她预想,等陈锐帆一走,自己就跑去许见锡公寓碰运气。她不确定许见锡会在家,但这一次的机会来之不易,光想想,她就激动不已。
到了咖啡馆,陈锐帆跟她约好两小时之后来接她,然后就跟她告别,走出咖啡馆。她知道哥哥不会立即离开,于是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传说中陈楚乔最爱的白摩卡和几样甜点,神情自若着翻开随身携带的书,认真的看着。
过了一会,她看了看手表,两点钟,陈锐帆应该已经在开会了。她结了账,称自己出去一会就回来,吩咐服务生为她保留桌上的食物。然后,她快步离开咖啡馆,径直去了许见锡的公寓。
站在公寓楼下的时候,她有一点胆怯了。越是靠近他,她就越是思绪凌乱。没来之前,只是想要见他,单单这一个念头就给了她无数信念。现在,她反而开始因为细小的问题纠结。她怕自己一会真的见到他,不知道如何开始讲自己的故事。怕他把自己当做一个走错门的疯子,或者干脆不愿意听她讲这个故事。忐忑源于期待,因为只要有期许,就会害怕什么都得不到。她怕他不信他,而不是见不到他。
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的数字一点一点的增加,她反而冷静下来,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套240平米的公寓,是见锡爸爸送给他的成人礼。曾经,见锡说要将这里当做他们未来的家,说他不喜欢大房子,这个面积刚刚好。其实,她也不喜欢大房子。小时候她跟外公住在老宅,房子太大总是空空荡荡的。刚搬进去的时候,她推开一间间的门,幻想着里面有能陪自己玩的小朋友。可是每次门被推开的时候,除了家具,什么都看不到。她开始相信,孤单是会跟人争夺领土的,房子越大孤独感就越重,人反而无处可躲,最终被孤单紧紧地包裹。当初,这所公寓是他们两人一起设计,亲自挑选家具并布置的。那些场景还历历在目,所以她真的喜欢这所公寓,把它当做一个家。
站在门口,陈楚乔发现门没有锁,这让她小小的吃了一惊,转而又是欣喜。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见到他,连忙拉开门,轻声唤了句“见锡”。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她走进客厅,没有看见他。又朝餐厅和厨房看了看,还是没有人。推开书房门,依然不见他人影。
“难道出门忘记锁门?”她边揣测边走向卧室。推开门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傻掉了。只一眼,她立刻就带上门转,身往外走。
她所看到的,没有像她来之前想象的任何一种场景,简直太过戏剧性:许见锡躺在床上,身上的衬衣敞开着,一个半裸着上身的女子正一边亲吻他,一边拉扯他的皮带。最让陈楚乔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生活中总是存在这么多的巧合:碰巧门没锁,碰巧看见他跟女人在床上,碰巧那个女人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杜婧萝!
走出公寓门,她的脑袋还有点蒙,可是泪水竟然已经涌出来,甚至有一种要大喊出来的冲动。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连忙仰起头朝上看,希望眼泪别流出来。感受到眼里的酸涩,还有哽在喉咙的那股气,她才开始后悔来见他,也越来越相信命运真的在捉弄自己。按下电梯的时候,她在心里祈求老天能放她最后一马,希望杜婧萝不要看清自己的脸,不要追出来。可是,电梯偏偏跟她作对,竟然每层楼都停顿好久,她忍着泪,一遍一遍按着按钮。“求你,求你!”她在心里默念,眼泪就在这个时候再也绷不住。一颗下来,她用手背抹去,再一颗,她又抹去,一颗一颗,眼泪全砸进她心里。
电梯门终于“叮”的一声开了,她连忙迈进去。
“站住!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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