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羽气定神闲的看着面前人，收回手里的长剑，冷声说：“今日，大漠汗皇承诺十年内不动兵。他日若你赫羯再寻滋挑事，我凌国子民必寸土相争，覆了大漠王朝！”温润声音中带着激荡人心的豪情，还有一丝上位者的气势，如同手握虎符的元帅发号施令，锋芒毕露。
凌国士兵仿佛被感染一般，纷纷附和“覆了大漠！”“覆了大漠！”
付羽跳下战车，稳稳坐在旁边的战马上，与前来迎接他的陆铭汇合。“喂，小子，留下你的名字。”赫羯身体的禁止被解开，他恶狠狠地盯着付羽。
付羽顿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的对手，勾了勾唇角，淡漠的吐出几个字：“凌国，付羽！”
赫羯怔然地看着眼前温润的少年公子，多年以后他依然无法忘怀今日的场面，和那一抹月光。
袁昊赞赏的看着付羽，果然英雄出少年。“袁帅！”
“很好。回城再说。”
得胜回朝，片刻间平息一场战争，付羽之名很快传遍了全军。
大漠退兵了，战场上黄尘滚滚，硝烟渐渐平息。付羽站在高处看着缓缓离开的大漠军队，若有所思。他自己都还在战争的余温里胆战心惊，这一抹月光终是辜负了所托之人的希望，卷入不该卷入的纷争。
司琰站在付羽身后，看着面前单薄的少年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着战争带来的震撼。什么一人可挡百万师，此时也不过是个脆弱的孩子。
“师兄，你可知若我母后还在，她一样可以披挂上阵。她是我最仰慕的人。”付羽似乎陷入无限回忆，嘴角微微上扬，声音都温暖起来，“她有将相之才，多少男儿都不如她。只是因为是女子，所以她提出的新政才被朝里的老顽固们推翻，视她为祸水妖妃。”
司琰静静看着面前温软的少年，十年凄苦，面前的人都没有提过往事，谁会想到以一人之力平定战乱的少年是娇柔女儿身，那个被凌国放弃的明欢公主。
“一战成名的付羽公子，不是准备等待封赏，却独自惆怅，是近乡情怯了吗？”司琰调侃着，付羽如今怅然的模样，让他心里升起不安，可能放她回帝都是个错误的决定。
“近乡情怯？真贴切。十年前我被卖入青楼，幸好有师父和你相救，免我孤苦，任我天涯漂泊。这些年我辗转天涯，却惟独不曾入过帝都，只因父皇一句不准。我以战争为局，无非是为了可以荣光归故里。如今可以坦然回乡，我却迟疑了，我怕那个我最尊敬的父亲已经忘了我却又怕他认出我。十年前我带着半条命离开，没有人在乎我的死活，如今我要以让凌国百姓都忘不了我的方式回国，让那些享尽我们母子荣耀的人也曾尽我们受的苦。”
付羽心里轻叹一声，曾几何时她对帝王怀着无限恨意，可是多年漂泊却也让她想明白，若无当年的狠决，她如何有现在的自由身？
“小羽，你还是想他的对吗？你十年苦楚拜那个男人所赐，但你却还在想他。”
“对，我想他，就算他抛妻弃子，就算他不肯认我，我还是想他。他不是昏君，即使他没有救得了我母后，他也还是个好皇帝，是那个让我十年漂泊依然挂念的男人。凌国如今内政强权偏移，他需要我，皇兄也需要我。我要让父皇知道他曾经最爱的女人不是妖后，他的女儿不是邪祟。我要成为父皇的骄傲，我要我皇兄十年苦楚得以慰藉，更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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