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言尔抿唇,终究没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
饭后,医生给白言尔做了检查,她的身体最近恢复得不错,很快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所以,她想着,瑾夔来了这么久,她还没有带他出去玩过。
今天的天气刚好挺好,适合出去逛逛。
南瑾夔也很开心。
白言尔的笑容在看到车子里的司机是南亦的一瞬间,就收敛了起来。
她刚冷下脸,就看到了南瑾夔无辜的眼神。
在他的眼神下,她心里一软,只能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地启动,车里的气氛有些停滞。
南亦原本就话少,也很少说什么,这一路上,更是沉默。
白言尔因为南亦,也不想说话。
只有南瑾夔说话的时候,她偶尔应和一两声。
几人去的地方是商场。
南亦为两人打开了车门,白言尔一下车,他就自动地抱起了南瑾夔,淡声招呼:“走吧,瑾夔喜欢玩具,我们带他去买玩具。”
他语气和动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就好像,他们俩真的就是一对带着孩子来玩的夫妻。
结果,一整天下来,白言尔都很别扭,心里也总有一种奇怪的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感觉。
每每她想生气,就会因为南瑾夔而强制地熄火。
这股暗自的火,她一直憋到了家里。
南瑾夔拿着东西,一个人先跑回了庄园里,远远的,还能听到他叫管家的声音,“管家伯伯,我给你买东西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白言尔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跟南亦说:“你回去工作吧,不用每天一直在这边了,港城律所应该有很多工作等待你回去完成吧。”
南亦垂眸看她,眼里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
“工作没有你重要。”
“我不需要你在这边,你懂么?”白言尔抬眸看着他,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看着他漆黑眼睛里倒影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南亦,我昨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南亦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
白言尔的话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南亦,你知道我的,当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会主动靠近你的,当我不喜欢你,你就是再努力,也没有用。”
南亦的薄唇抿成了锐利的刀锋。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以前他和白言尔在一起,完全就是因为白言尔的主动;她有那么多的追求者,以前却从没有人真正地靠近过她,不也正是因为如此么?
南亦一瞬不瞬地盯着白言尔,眸色发红。
他还沉浸在两人一起带孩子出游的愉悦之中,而她却从来就没有沉浸过,一直清醒着。
白言尔的心里有很多的不甘心。
她想起过去的自己,就会觉得难受,有怨恨,有伤心,还有很多不明的情绪。
白言尔不想再纠缠了,她转过了身要走。
南亦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这些日子以来的受伤,她又瘦了这么多,手腕细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拧断。
他下意识地又松开了手。
他的喉结微微动着,声音沙哑又低沉,“言尔,你其实对我还有感觉的,对不对?”
他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白言尔攥紧了手指,声音冷硬,“南亦,你想太多了,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你别再继续纠缠了。”
南亦转过了她的身体,眼睛里承载了太多的情绪,他定定地看着白言尔。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怨我,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今天商场在做活动,南瑾夔想要和玩偶合照,但必须是一家人一起,所以白言尔被强迫着拍了照。
南亦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让白言尔看着那一张照片。
白言尔的眉心重重一跳。
照片是抓拍的。
那一幕她正好侧眸看了南亦一眼,那一眼,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她更不会知道,她的眼睛里有多复杂。
那样的侧脸,那样的眼神,似乎充满了爱意。
白言尔鼻子一酸,她看着南亦的眼睛里,跳跃着浅浅的怒火,她夺过了南亦手里的全家福。
在南亦的注视下,撕成了碎片。
她冷笑着,扬了手。
漫天的白色纸片,纷纷洒洒地从两人之间落了下去,模糊了彼此的面孔。
她在南亦的脸上看到了痛苦。
那样的痛传递到了她的心里。
似是有刀片正在缓慢地割着,血水四流。
为什么,她明明这样潇洒,可为什么,她还要这样疼痛。
南亦站立得笔挺,风吹过,他黑色风衣的衣角被吹得扬起又落下,身后的枯枝是他的背景。
他眸子里的孤注一掷,越发的浓厚。
他嘴唇很干涩,翕动了好几次,最终只是说,“没关系,以前你一个人爱得很辛苦,我现在一个人爱你,也很好。”
白言尔眼睛酸涩,她睁大了眼睛,忍着眼里泪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忽略了心里所有的悸动。
白言斯回了国,这边的事情交给了管家。
实际上,他完全地放开给了南亦。
南亦几乎承包了白言尔所有的工作,她早晨起来,他早已经起来了;她去锻炼,他就陪着她锻炼;她叫护工,他却一声不吭地替她做了护工该做的事情;她难受不舒服,他二话不说,就替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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