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不断闪烁的名字,有点郁闷,老实说,让他接这个电话他是拒绝的,因为这个小祖宗每次找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不给他惹麻烦他就谢天谢地。
康念看一眼他手机上的名字,同样姓温,似乎是家人,见他似乎犹疑,忍不住出声问他:“不要接么?”
温礼想了想,说没有,然后把电话接起来。
温语桐打这通电话的时候也是思虑再三,上次夜店里嗑药差点被强·奸的事情就让温礼非常火大,为了让他消气,她下了血本保证本期末学分绩点都在3以上,好好学习这种事简直要她脱层皮。现在她和一帮同学窝在局子里,衣衫不整,她很难想象温礼看见她会不会直接把她生吞活剥了。尽管知道可能性不大,小姑娘的心还是剧烈跳动着。
电话打过去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温语桐都快要绝望了,但在江州,她只有温礼这一个血缘上的长辈,如果今天联系不到他,她就只能让远在b市的自己的父母赶飞机过来。
老爸一定会拧着自己的耳朵把自己带回b市去,所以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当年温语桐考取电影专业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为艺术献身的准备,最好一辈子献身在江州。她喜欢这个城市,有江南水乡的朦胧,也有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她给人家做裸模,交换的条件是让对方给自己的艺术片做艺术指导。而她追求的艺术,是模仿各种形式的□□,发誓要用艺术的手法把它们拍出来,传播人体美学和自然的艺术。
当然演员们不是真的做·爱,这也是她不断寻求高段位摄影师的原因,她擅于采用不同的机位,用各种借位的手段,剪辑、后期,最后出片,然后小众传播。
这天她们的小团队外出开房准备新一期素材的拍摄,刚架好机器打好光,两个演员脱衣服就位,外面就冲进来一波警察把她们强行扭送到警局,理由是群众举报他们群体性yinluan,她一脸无辜,掏出身份证和学生证,却还是被勒令叫监护人来领,不然就举报到学校。
她不能把未来交代在局子里,摸出手机咬咬牙,还是拨出温礼的号码。
第一次没人接。温语桐隔了一会再打一遍,一片亘长的嘟嘟声后,她几乎要以为电话又要被忙音的时候,温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温语桐心下瞬间就松了口气。
“你又惹什么祸了?”电话接通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她听见温礼在电话那头没什么情绪的说,声音冷冷淡淡。
温语桐倒不在乎他冷漠的态度,一副终于看到希望的曙光的样子,哭着喊着道:“小叔叔,我被警察叔叔带到局子里,他们不认同我们的艺术,扣了我们的机器不说,还不让我们走。”
温礼当然知道她说的“艺术”是什么,脑门上筋管凸起,太阳穴突突的跳。偏生电话里小丫头急急躁躁的声音颇大,康念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
温礼压着不悦,低声问:“把你现在的地址,用微信地图发给我,我马上去领你。”
温语桐一把鼻涕一把泪,“谢谢小叔叔,小叔叔最好了么么哒!”
挂了电话,温礼心累的扶额,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小侄女每次打电话给他,都没有好事。
康念拉开车门,跟他道别:“我还是先下车吧,一会儿交通疏散了你前面拐弯直行上国定路,那儿路宽些,好走一点。”
温礼抱歉的看着她,在她手背上虚晃的一握,温暖的温度从他的掌心传递一点到她的肌肤,没有过度亲密,也不会显得暧昧。“康念,下次,我请你吃饭。”
康念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说不上是社交障碍的应激反应还是别的什么。温礼把手从她手背上移开一点,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整个过程自然流畅,“我们扫个微信,可不可以?”
康念低着头,目光落在他的微信界面上,做了几秒钟思想斗争,最终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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