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在耳边回荡,纵是陆信自负阅历过人心里不免顿生一股怯意,心道:“他当真会杀我?”陆信不敢再往下想,操起男孩便欲离开此地。
“慢着!”可就在这时,忽听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出声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素衣,举止淡然,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文人墨客。不过,在见到地上不知死活的林姗母女,来人的话是那般傲然。
“我不想杀你,放开那孩子,自己走吧。”
陆信皱起了眉头,嘴上虽未说些什么脚下速度却是不减。
“哼!”来人不满地哼了一声,眉宇间怒意闪过。随即,在陆信愕然的眼神中,来人气势尽暴,疾步上前。
陆信挥剑迎敌,可怕的是,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举动多余而可笑。来人步伐飘忽,身形极其飘逸,似花丛漫步一般,陆信根本伤他不得。
冷漠的人头脑往往很清醒,陆信自然不例外。他深知二人道行相差悬殊,不由心道:“他并无杀心,我只需弃心羽便可离去。只是,”
陆信看了怀里的心羽一眼,眼神还是那样的怨毒,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尤其是被自己的孩子这样看着。
“我绝不会给你杀我的机会。”
陆信击掌成风,一股暗劲狠狠打入男孩的任督二脉,然后,他将他抛向空中,几个闪烁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人顾不得逃走的陆信,飞身接住了空中的心羽。只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或者说是惨白更为贴切。
来人忙问道:“孩子,你没事吧?”
任督二脉乃是人体两处大穴,此刻心羽嘴角含血,目光却极为呆滞,僵硬的神情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或者说,比起身体的疼痛,他的心更疼。
“心羽!”
冥冥中,一道熟悉而无力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一旁奄奄一息的林姗。
周围端的荒凉,加上重伤的林姗母女一共只有四人。来人自知女子是在唤自己身边的男孩,便顾不得他的伤势,好心将之带到了林姗面前。
林姗面色苍白,但仍旧一脸感激之色地看着来人,道:“谢谢先生救了这孩子。”
来人似乎不喜这些礼法,摆手道:“在下诸葛瑜,夫人不必客气,还是先让我为你止血吧。”
诸葛瑜一番好意,林姗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道:“我命不久矣,先生不必费心。”陆信一剑正中林姗心房,伤口的血流个不止,只怕是性命难保。何况,陆月已经没有了气息,林姗的心必定随之而去,唯独放不下眼前的心羽。
“先生。”林姗突然抓住诸葛瑜的手,恳求道:“先生心地仁厚,小女子死后可否代为收养这孩子?”
林姗气息微弱,说话亦断亦续,诸葛瑜虽然犹豫,最终还是不忍,一时心软,点头道:“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临死前得以诸葛瑜许诺也算了却了林姗心里的牵挂。然后,她打量着心羽,脑海中偏偏闪过这么一句话:我要杀了你!林姗带着哭腔,面对诸葛瑜,又言道:“先生,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
诸葛瑜道:“夫人请说。”
林珊道:“那人是心羽的父亲,这孩子性子执拗,依他的性子我死后必定会找信报仇。我不愿他做出弑父之举,成为天地不容的罪人,望先生育他成人,但切莫授他武功。”
诸葛瑜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意,该是不曾料到逃走的男子会是面前女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诸葛瑜惊讶过余,点头应道:“夫人放心,诸葛瑜谨记。”
“多谢先生。”
林姗美眸再次看向面前的男孩,想到即将成为孤儿的他,含泪的眼神似有不忍,似有怜惜。她伸手擦了擦男孩脸上的血渍,语气虚弱,道:“心羽,答应娘,不要找他报仇,毕竟他是你的父亲。”
男孩不言不语,唯独紧握的小手如何不曾松开,林姗看在眼里,急道:“心羽,你答应娘!咳咳!”林姗情急之下触动了伤势,立时咳出一口血来,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林姗重伤垂危,仍旧不忘苦苦哀求,叫心羽的男孩执拗的个性当真一点不假,死咬着牙,如何不肯答应。林姗一再逼迫下,男孩竟是哭了起来。
“娘,心羽你不要死。”
男孩一哭,林姗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中满含泪水。深情而视,憋着最后一口气,道:“心羽,你要好好活下去。”
“娘!”
林姗无力地松开了手,男孩年纪虽小,尚且知道发生了什么。跪在女子身前,止不住地抽泣着。
他,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他。
黄昏暮色,最是迷人;夕阳映红,心窝撩人。诸葛瑜目视极穹,眼角余光却是落在了男孩身上,一种莫名的无奈与惆怅涌上心头。是此情此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是,男孩的举动让他有种别样的触动?谁又知道呢。
“我要杀了他!”墓碑前,男孩重重跪地叩头,偏偏幽怨的话语听来如此慎人。
诸葛瑜凝眸而视,他与林姗临终前有约,自然不会看着心羽陷入仇恨之中。只是他一想到陆信的“杀妻、弑女、弃子”之举,出奇地只字未语。
心羽就这般痴痴地跪于林姗母女的坟前,直到诸葛瑜轻叹了口气,打破沉寂,道:“今后你便跟着我。”语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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