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诸葛瑜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和一旁的韩伯斟着小酒微咪着,显得一副自在逍遥的感觉。至于两个孩子,百无聊赖的韩香薰一早拉着林剑心去到了月台上。
银白的月光洒落人间,熙攘的人声侧耳可闻,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任是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不似白天里那般真实。虚幻,才是夜的主旋律。
俯视着眼前的一切,灯火通明的贝尔街,林剑心脸上不见悲喜。至于韩香薰,有感而发地道了句:“好美呀。”随即,她更是十指交叉而握,闭起了双目。
韩香薰此举怪异,林剑心见了,一时好奇问道:“你做什么?”
韩香薰慢慢睁开了眼,看着林剑心,回应般的口气说道:“我在许愿。希望师父的药方有用,能打通你的穴道。”
“许愿?”林剑心先是一阵摒气,而后道了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愿一说最忌讳莫过于说出来,韩香薰也是一时高兴而忘了,此刻后悔只怕为时已晚。
“对不起。”
林剑心不说话,但依他那般性子,怕是也不信这许愿一说吧。
突然,韩香薰问道:“心羽,你的生辰是哪天?”
林剑心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林姗去世之时林剑心只是个年不过双的孩童,不知自己的生辰八字不奇怪。只是,林剑心的情绪却突然低落了下来。
韩香薰看着眼前这个默然不语的少年,她轻抿着唇,语出惊人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生辰,那以后每年我们的生辰都在一天,好吗?”
“哼!”韩香薰话音刚落,林剑心直感血脉膨胀,心跳加速,身体传来的异样直令他闷哼做声。许久,在韩香薰惊异的目光中他竟是默认般地点起了头,即使是潜意识中的林心羽都大感意外。
林剑心性子内敛,不喜多话不假,心里却是清如明镜。先前身体的不适正是林心羽的情感在作祟,这或许也是他会破天荒地答应韩香薰提议的原因吧。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月台上,林剑心如此问着。
“我们都是孤儿。所以熏儿不想留你一个人。”韩香薰如是说着,随后又问道:“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如果说答应生辰是因林剑心的感情作祟,如今的问话林剑心是如何无法点首,偏偏,他又不忍拒绝,终究,无声以对,不闻回音。
林剑心以不言拒绝,怎想这韩香薰不按常理,笑道:“你不说话熏儿只当你是答应了。”
“......”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以天为幕,以地为席,享受着夜的宁静,倾听着一池蛙叫、一片虫鸣,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
凝望着这层黑幕,很想刺探天之尽头是什么。无奈苍穹之广阔,不由得令人们深惭自身之渺小;宇宙之无穷无尽,不由得令人感叹生命的短暂。
白驹过隙,似乎也能理解古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心情。又望星空,夜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依旧,蛙叫虫鸣也依旧。
林剑心突然想起儿时与姐姐陆月一起看星星的情景,如今,这些都只能是心中美好的回忆了。
朦胧的幕色难掩夜的美丽,小木屋外,林剑心背倚身后的果树,清秀的脸上闪过一阵愧责,心里不时自语道:“我不该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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