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遗走在人行道上。
宽阔的街道车流如潮,形形色色的行人脚步匆匆。街道两旁古典和现代的建筑交相辉映,时刻向人们诉说着这个城市非凡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路遗从房山那个拆迁工地来到西城已经好几天了,每天骑着那辆老式专车到处奔走。
捡废品的工作再次告终。路遗临走之前去联防中队和李队长以及他的部下们打了个招呼,那些好朋友们【至少在路遗心里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送了路遗几件穿不着的秋衣,还留他吃了顿饭。虽然他们很喜欢路遗,但毕竟也都是些置身底层,混生活的人,其他的爱莫能助。
就这样已经让这个流浪少年在心中感激不已。路遗很少和别人交流,不善言语,只有把这一切深记心底。临别时李队长拍着他肩膀,说的那句话至今还在他耳边回荡,“兄弟,保重!你是好样儿的!”
北京这个首屈一指的大都市容量很大,形形色色、南来北往的人们都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找到事情做;而后努力去达成各自的愿望,完成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一些心愿。但是这其中不包括路遗,路遗至今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更没有任何的社会关系,何况他才15岁。
天无绝人之路!在路遗不计报酬不问工种,连续数天的寻觅之下,终于在昨天下午找到了个临时的差事,门口围着好多人,看上去都是来自各地的民工,等待一个白净的戴眼镜中年男子挑选。
路遗一个人孤独站在人群后面,听着那些人南腔北调,叽叽喳喳的向中年人介绍着自己。“肃静,肃静,不要乱叫,一个个来,说普通话,排好队,一个个来。”然后中年人抬头看到人群后面一声不吭的路遗,走了过来。
“小伙子,你也是来找工作的吗?”中年人。
“是的,先生。”路遗多年捡垃圾看旧书旧报纸的努力没有白费,回答的得体而礼貌,普通话也很标准。
中年人点点头,推推眼镜,再次打量路遗。微寒的秋风里,路遗站的笔直,一身洗的发白的旧单衣干干净净的,微黄细密的头发,剑型双眉下的大大眼睛里饱含坚韧和执着。虽然很消瘦很黝黑,但也很挺拔。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从哪里来的?有身份证吗?”中年人再次点点头。
“我叫路遗,从苏北来的,今年十五岁,没有身份证。”
“这......”中年人微愣,“那你可以告诉我以前做什么的吗?”
“我以前就是拾废品.”中年人再次一愣。
“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呢?”
“我家里没有人了,就我一个.”
“是这样啊.”中年人看着眼前少年,眼里透出怜悯。
“那这样吧,你先在这里试着干几天,工资每天结算,不包吃住,要是能做下来,以后开你固定的,怎么样?”
“谢谢您,好的.”
就这样,路遗找到了除捡垃圾外的第一份工作。
※※※
时光荏苒,干搬运工已过去半个月了。这期间路遗每天来的最早,走的最迟,做事情从不偷懒,更不多话主管老陈和管理员的一致肯定。
主管老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开了他50元一天的固定工资,另外还给了他一份额外的差事,帮助仓库打扫卫生,每月补助300元。其他3个管理员更是举双手赞同,不为别的,就因为路遗的干净勤快,做事利索。路遗一个打扫的速度比他们3个都快,而且干净,还同时协助管理书籍。
同时发现路遗这个孤独的少年还有点文化,阅读的水平几乎不比一个在校的高中生差了,这点对于已经知道他孤儿出生的几个人来说,简直就是无比神奇。
而后又得知路遗竟然是用捡到的旧书旧报,外加旧字典旧笔,在月光路灯下阅读写字的;再加上路遗的流浪经历,那些月光和废墟,那些打骂和驱逐,那些馒头冷水和咸菜---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孤儿,为了不想被逼着做扒手远离家乡,一切的一切---真是令人又佩服又心酸又新奇!仓库里唯一的女同志王靓,一个未婚漂亮新潮的女青年,更是哭的一塌糊涂,坚持要路遗叫她姐姐,于是路遗在这个世上终于有了第一个名义上的亲人。
“路遗啊,昨天有些书籍错了,你今天不用做其他事了,去一趟清华大学,把两箱书给他们送去,交给他们图书管理员就行了,顺便把应该发到我们这儿的书带回来,这是地址和号码,没有问题吧?”仓库主管老陈叫住路遗。
“好,没问题,您放心,我立即去。”又一个上午上班时间。
“哦,清华离这里路程不近呢,你中午就在外面吃吧,吃好点,车费和午餐费回来找我报销,路上注意安全。”陈主管。
“不用了,谢谢您!我骑车去方便。”话落路角落那辆保养得干净无比的老式单车。
老陈看着他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多好多勤劳多正直的少年啊!人的命运怎么会如此差异呢!和自己家那个差不多大,成天要人伺候着的儿子比起来---”老陈再次叹息着摇了摇头。
路遗非常珍惜这第一份工作,平时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这里的人们让他感到温暖,和他以往的生活比起来,他觉得如今的日子就是在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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