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彻底傻了，老周接着说：“像我们这样没有个像样的工作，那有多余的时间去练笔呢？更不要说靠它胡家过日了，像你这样坚持的是没几个了，知这道理的都各想谋生之道了。我们也相识十几年了，你的执着确实让我钦佩，但你现在是有家有小孩了，我们不能再只顾自己，不顾他人。”说到这里，老周也很有感触，马上说：“我们去喝两杯慢慢说。”
在街边的夜宵店里，他们喝着闷酒。老周说：“高考时，我的志愿是美术，可我爸妈就要我选理工，所以我第一志愿填了理工，第二志愿才是美术，结果我考不上理工，去了美术。”老周喝了一杯又说：“我本以为这下好了，天意都让我去美术，可是学完出来找工作，却四处碰壁，去做广告这类的，自己觉等大材小用。”
钱一光说：“这我懂！我也一样，那里有这么多美术专业对口，又好的专业？我去过美协，人家说那年不招人，找个美展公司，结果百多人竞争一个岗位！”
老周说：“做过两份跟美术搭边的工，做着做着就想开现在的画店，想一边卖些家具装饰画，一边画画。可是画画没画成，我的店却做得不错！”
钱一光说：“是嘛！看得出来，你有店，有房，还有车！”
老周说：“所以我劝你还是现实些！你第一次来我店，问我是不是可以寄卖，我看你漂泊的样子，就觉得你不容易啊！”
钱一光说：“漂泊——这二十年里，我没睡过一个安逸的觉！”
……
结果他们那夜喝得很醉，可能是都感到理想和现实是两回事，人生处处不如意！喝醉的钱一光，昏昏迷迷地坐上出租车，在回家的路上睡了一觉，付了钱下了车，又昏昏迷迷地回到家。黄霞见他没回来吃晚饭，以为他像往常一样，去应约朋友的晚饭，或聚会吧！自己有小孩后，几乎都没跟他去过那种朋友、画友互访相聚。谁知他今晚喝等这样醉，以前都未成见过。于是黄霞只有服侍他更衣换鞋，谁知钱一光回到床就呼唤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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