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四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没有子女,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的亲生子女来看待,知子莫若父,我对你们四个的性格都很了解。”行道老人悠悠说道,声音仿佛是从过去传来,“陵儿,你从小便性格严谨,读书习武都不曾有半分懈怠,四人中,论正直,你是第一,但论固执你也是第一。”
风陵和于依晴跪着,只是沉默。
“不过为师一直很喜欢你这种性格,为师还想着,等再过些时日,你武功再精进,能挑大梁的时候,便把行道门完全交给你,为何……”行道老人语气悲痛,转过身来,看着跪在身前两个弟子,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弟子让师父失望了。”风陵平静的说着。
这种平静于依晴明白,行道老人也明白,风陵这样平静的意思是您的话他听到了,他很抱歉,但是他不打算改变。
于依晴拉了拉风陵的衣袖,但是风陵不为所动。
行道老人神情变得很无奈,很痛苦。
“难道这次你就不能听一下为师的话吗?”
风陵终于抬起了头,他直视着行道老人的眼睛:“师父,这次您能否告诉弟子,这是为什么?”
行道老人没有说话,眼中的痛苦却更深。
“我们行道门为什么会做这种事?我们之所以是行道门难道不正是为了替天行道吗?”风陵紧紧地盯视着行道老人,质问。
行道老人闭上了眼,不知是眼中的痛苦已经难以承受,还是不想面对风陵的眼睛。
“师父,这么多年,弟子一直很敬重您,很崇拜您,弟子佩服您创立行道门的决心,抱负,这些年来弟子也一直努力,希望不辱没了行道门的名声,但是,如果这次弟子听了师父的,那弟子实在便不知道这些年来弟子所做的究竟是什么了!”
风陵声音渐颤,他绷着脸上的肌肉,仿佛只要这样便能压抑着汹涌而出的情感,但他的眼已红了,他右手紧紧地抓着剑柄,撑着地,仰头面对行道老人,希望面前这个他一生最敬重的人能给他一个解释。
行道老人没有解释,他只是静静地站着,闭着眼,等待着弥漫在脸上的痛苦渐渐平复。
“你别为难老师。”
于依晴小声地劝着风陵。
“你真的决定这样吗?”
行道老人重又睁眼,双眼如枯井,面容似最死气沉沉的湖泊,他的声音仿佛传了很远,于依晴感觉很陌生,莫名地感到有些害怕。
“弟子已决定了。”风陵道。
“不悔?”
“不悔!”
“好。”行道老人的语气就如一潭死水。
“锵”
行道老人抬手把风陵的剑抽了出来,剑身光滑如镜,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却冷得像寒冬腊月。
风陵抬头看着行道老人,剑反射的光芒让他看不清行道老人的脸,他从小便跟着行道老人,行道老人的样子他就算是闭着眼睛都能认得出来,但这次,这时,这刻,他却觉得有一丝陌生。
只是随后风陵便释然了,他低下头,双手捧起剑鞘,举到行道老人面前。
“弟子不孝,请师父不要因弟子而伤神。”
行道老人没有说话,接过了剑鞘。
于依晴看到行道老人抽出了剑,感受到了印在脸上的那道冰冷剑光,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已无能为力,风陵不会改变主意的,他不是那种人,而行道老人?他已拔剑,便是不会再变。
于依晴轻轻靠着风陵,头枕着他的肩,手挽着他的手。
风陵回头,看着于依晴,眼中有着不忍,他想推开她,但是推不开,于依晴不愿!于依晴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笑容绽开,明亮温暖,将那剑光也融化,将那烈阳也比了下去。
风陵也笑了,头微倾,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眼眸中只出现彼此。
行道老人举起长剑,剑直刺向天,不知他的内心是否时时刻刻都这么坚定,没有过一丝的犹豫。
长剑下斩!
“我不后悔啊,小哥哥……”
院落外,冷蚕轻轻地靠着院墙,他随着行道老人而来,却没有随他进去,行道老人没有问他,他也没说为什么。他微微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
“锵”
他听到了拔剑声,身体也几不可见的幅度微微颤抖了一下,瞳孔也已难以发觉的幅度收缩,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了,神情依然如寒冰,眼神依然冷漠。
“吱呀……”
院门打开,行道老人走出,原本苍白整齐的头发此时微微有点凌乱,脚步比平时要缓慢沉重。
冷蚕微微低头躬身,行道老人走到他身前时停了一下,道:“好好安葬你师兄师姐。”
他的声音有些沉,仿佛没有什么生气。
“是。”
冷蚕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稳冰冷,仿佛只是让他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行道老人点了点头,缓缓往前走,消失在巷角。
冷蚕转身走入院落。
风陵和于依晴相互依靠着躺在地上,剑插在身边,一丝血痕正从剑锋缓缓滑落,渗入地上的沙土里。
冷蚕走近,看着两人的面容。两人的神情都很安详,很轻松,很愉悦,就像是一对新婚燕尔相拥而眠,如果不是他们此时没有穿大红色的喜服,如果他们躺着的不是沙土地而是婚床,如果他们身边的不是染血的剑而是点燃的红烛,如果他们身上的不是血而是喜酒,如果不是周遭的一切一切都这么不对,这么无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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