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面书生就是谢掌柜,很多人以为谢掌柜和林姑娘住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理应是情侣,但其实事实上林姑娘比谢掌柜小了二十多岁,属于叔侄女的关系。林姑娘自幼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便找到表叔的药铺一呆就是十多年,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药铺的所有药剂小姐基本背的滚瓜烂熟,很多偏方甚至可以从她手上重新编篡然后写出来,拿药,煮药,一气呵成。
宫此时手心里还握着林姑娘那滚烫的小手,他说,林小姐,你最好在这里不要出去一步,我过去看一下就回来,像你这么弱小的风尘女子,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谢天笑可要把我脑袋拧下来不可。
林小姐扑哧一下笑了说,公子还挺有趣么,我可被吓到了。
事实上宫真的被吓到了,那五位黑衣人去对付师父还算可以,如果都把矛头对向自己,那就麻烦大了。
他把手按了林姑娘头一下,差点把她按进草丛里的树洞里。所幸用力不大,可以看作是对开玩笑。
“嗯”
宫迅速起身,草丛刮在身上的声音都呼呼直响,在死寂的夜里划开一道伤口,在漆黑的大地上如晴天霹雳。那些黑衣人逃窜的速度快的令人咋舌,在消失的一瞬间甚至都察觉不到任何动静,有点令人思索,但他们也绝不是第一的高手。
厢房的上面是一轮满月,悬挂在山腰间,月华散在屋顶上,如逝去的冰霜。
如果有打更的人来,便应有: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宫突然想起树干上还有一个圆圈,那也许就是指圆月之夜必有血光之灾的意思。可为什么会拿一个姑娘的性命费这么大力气,现在还想不到。
他轻轻撵着脚步来到厢房旁,捅破窗纸,里面却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宫怕有人埋伏,他努力去寻找真气的存在,不用去察觉呼吸声和心跳。
经久失修的木门并没有上锁,虚掩着,像是吸引注意力的点。
“吱——”宫用一根手指推开,许多木屑散落下来,洒落了一脚。
无任何光线的屋内,静谧地令人窒息,他想到即使门后东洋刀从耳根划过,自己也能就地鲤鱼伏地,躲掉暗杀并进行反击。
屋内有未点燃的老蜡,宫以前来过,四个角摆放着一枝大蜡,中间一束由七枝蜡烛绑成的烛台。顺着后面有道后门可以直通灶台,那里有未烧尽的木炭。
宫几乎是贴着墙根走的,还好没有野猫和耗子,否则会让自己差生不必要的错觉。
“哗!”
瞬间宫的身体如鲤鱼般伏在地上,就地旋转趴在地上,尘土吹扬起来,迷了一脸。剑已经拔鞘在手,做玉门关格挡式,下一招便是蛟龙出海。
待尘烟都散尽,宫也没有发觉有任何动静,紧贴着定睛一看,才隐约看见是一块从大梁上掉落的朽木,霉烂变质。
吓了宫一跳,宫鲤鱼打挺起来,小跑到灶台,用剑将火盆掀在地上,却捅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然后掉了出来。
这竟是一个像夜明珠的玉章,章尾是块巨大的汗白玉,是几个神兽头拼成的文艺品,以宫多年的经验来看,应该价值不菲,是非常值钱。
宫用剑挑着这块炭来到了屋内,首先点燃的应该是中间的蜡台。
火光温暖了冥冥的黑,屋内摆着六张床,其中有一张床是空的,其他五张床被褥都展开铺在床上,甚至都整齐地叠好,人都像凭空消失了般。
他急忙冲上前去查看,用手摸床垫,中间的那张枕上缝着个木雕,是师父的,被窝里还有余温。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阴影,宫慢慢转过头,一个人影插在门框里,被摇晃的烛火吹的人影晃动,如随风荡漾的落叶。分明是林姑娘的身影,脸部却消失在神秘的阴影里,无从寻觅。
宫略带生气地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来么你偏来。
林姑娘说,我好害怕,好冷,你快保护我。
她迈着轻盈的脚步来到宫跟前,想要贴到宫身上,宫却一个转身做拔刃式,手握刀鞘。
宫说,请暂时不要靠近我。
林小姐抬起头,那双稚气的脸却满是杀气,一双瞳仁通红似火。
他说,谁要是我,都会怀疑,屋内安静肃杀至极,你突然出现在门口,怎么没有一点动静;还有庭院离这个厢房有百余米,我是武道之人,行走如飞,你却能这么快出现在我身后,怎么不能怀疑?
林姑娘说,公子你是不是疯了,怎么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宫说,快让你们小弟现身吧。
他一挥剑,是斩钉截铁式,向后挥去,身后的木柱几乎崩解。
“啪!”
从床底钻出三团黑影,如卷草般在地上滚来,展开才看到就是三个黑衣人,将宫包围了。
宫说,唉,早就察觉了。
林姑娘说,你现在不应该叫我林姑娘,你应该尊称我七孟玲人。
他想到她手心的温度并不是一个弱小女子的血气所能承受,他的手指偷偷地摸到了寸口脉,那脉象气势如虹,又深藏大海,诡异不可测。
她说,你是我遇到的最敏感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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