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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冠君子漫步而行，在一身穿半旧裋褐的蓬须男子面前站定，“如此说来，被人族礼拜的朕……也是神？”
“人族之见，殿下不必在意。”黑甲蒙面客垂眸直言，“元古时，吾族尝有被人族称神而祭祀者，然时至今日，吾族与人族——业已成仇。”
“嗯……”墨冠君子轻哼一声，盯着裋褐男子的双眸微眯，他暗运魔元，指尖雷光闪跃，“对于魔，人族又是如何看法？”
“别……别杀我！是……是我……不、不是我！”裋褐男子惊惧至极，他吓得语无伦次，屁滚尿流地瘫在地上，“上……上神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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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将木石qín_shòu之精者，并称妖魔。”异味扑鼻，黑甲蒙面客依旧声/色不改，“此乃谬误，与我魔不可同日而语。”
“唔，神为魔，魔亦为魔……”墨冠君子勾了勾唇角，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人族，奇也，怪也……朕，知晓了。”
青白的指尖，徐徐探到裋褐男子眼前，指上游曳的数道黑紫雷电不住跃动，奋力挣扎着，想要逃脱那细长手指的束缚。
雷光阴幽，裋褐男子发青的面上，表情极度扭曲着，他直直瞪眼望着墨冠君子，喉间发出干枯的嗬嗬声……随即，他仰天倒下，胆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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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猜想，自己失去的记忆里，也许藏着些匪夷所思的秘事，可真正亲眼瞧见的时候，他还是被惊得愣住了。
他完全想象不出，究竟是如何可怕的‘炽热目光’，才能将一块青石给盯得……熔化生烟！
好吧，他知道，青石之变，决计不会是自己的‘功劳’，可这异变，着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过是看了一眼——或许这一眼，关注的时间的确长了点——那青石，忽地就升起了腾腾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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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退开两步，视线却分毫未移，只凝聚在那片已将整块岩石笼住的浓雾中。
他定睛看着，就在那若隐若现间，青石，缓缓化成了一位闭目仰躺于地，双手平放身侧的干瘦老者。
那老者，一头及腰银发，一把五尺银须，一身宽松灰袍，一条青玉腰带，一双黝黑屐履……一身服饰，瞧上去分外眼熟。
他眨了眨眼，便见老者腿不曲，腰不弯，手不撑，身躯不动不移，甚至连眼也不睁，就这般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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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来不及惊叹，老者垂于身侧的大掌忽如疾电般弹出，牢牢箍压住他的脑门。
他不禁低呼了一声，本能地挣扎起来，老者明显没有伤害他的意思，见他反抗便顺势放开了手。
“夜光！”绑掳者之一，撞得他头昏脑涨的元凶——某个大嗓门的急忄生老者，发觉了这边的动静，“而可有探查出，玄天缘何如此？”
“彼，无疾。”灰袍老者沙哑的声音，仿若生机将绝的干涸河流，所承载着的，只余死亡和无望，“其记忆能否寻回，我等无力干涉，也不可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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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首礼毕，麻衣老者起身抬头，狂热的目光追随着墨冠魔者，“得聆玉音，仆，实三生有幸！”
说话间，他脸上渐现惭愧之色，“然，仆老迈耳聪，人摇福薄，未能领悟上神旨喻，罪也……”
魔族说话，自然不可能使用人族语言，别说老者昏聩，便是他耳聪目明，也休想弄明白只言片语。
墨冠魔者目不斜视，散尽指尖雷电，翻手间魔元再聚，他薄唇微启，却是用他并不熟悉的人族雅言道，“旨喻？朕之旨，无需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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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返身，踱经遭雷劈死的盗人，缓缓说道，“盗窃者，雷劈——此法，众人言定，朕应允，违逆者，死。”
慢行几步，他踱经被五雷轰顶的武者，“勾结贼盗，五雷轰顶——此法，盗人自誓，朕允诺，违背者，死。”
行经文士焦糊尸身，他脚下不停，雅言渐变流利，“朕之所在，唯朕是从——奸宄，颠倒是非，死。”
他面无表情，步步行去，气势慑人，在场有为其言行所折服者，倾耳注目，有因其手段而恐惧者，立避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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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男子紧张地将女儿往怀里掩了掩，他算计过路线，那墨冠君子……是朝着这边来的。
墨冠君子是神明与否，男子无法判定，单观其言行，处处透着股逆我者亡的霸道，实在危险得紧。
不过，他或许能稍稍安慰一下自己，至少，那位墨冠君子并没有滥杀无辜……得罪上神的文士，应该，算不得是无辜吧？
无论如何，男子不想死，也不能死，他不愿女儿孤零零活在世上，可他一介草野之民，遇上能役使雷电又横行无忌的异者，生死祸福……实难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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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冠魔者停下了步子，他在白袍男子身前站定，抬手，探向了男子怀中的小娃儿。
男子一阵瑟缩，方才，墨冠君子便是这般对待穿裋褐者，而那人……当即就死掉了，死的莫名其妙。
白袍男子克制不住地想要抱着女儿逃跑，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决计跑不过墨冠君子的雷电。
他试图用宽大的衣袖将女儿遮挡住——若注定难逃此劫，他也希望能为女儿留下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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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儿未能体会父亲的苦心，被捂住头面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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