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几年,不知从何处传出——邻近相丘的古野荒脉中,埋有祀宝遗藏。
因着这荒诞的传言,小邑渐渐多了些陌生的面孔,而荒脉……似乎也变得危险起来。
往年进山的采药人捕兽者,至多三两个月就能满载而归,可自打那些寻宝者在邑上落脚后,从荒脉活着出来的人,十中无一。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慢慢地,近邑几户采药人家山林猎手,在邑上绝了迹。
·
住在邑上的,大都是寻常耕种人家,没几个能上山的。
当小邑仅有的疾医因入山采药而失踪后,荒脉,彻底成为了小邑民众的禁地。
然则,财帛动人心,邑民的相继失踪,不但没能引起寻宝人的警惕,反惹得那些家伙蠢蠢欲动。
外来者早被祀宝迷花了眼,竟认为那些失踪的邑民……极可能在误打误撞之下,闯进了古野荒脉的遗藏禁地。
·
大批武人猎手闻风而动,冒死深入那片可怖的无人地域,以期寻得宝藏换一场富贵。
可叹的是,闯进荒脉的人,每一个都有着天大的胆子,却不是每一个都有天佑的运道,能活着出来的,十不存一。
但,侥幸存活者……真有几个带回了稀世珍宝:翡翠榼、青金樽、白玉箫、紫晶篴,据说还有丈余高玛瑙制成的屏风、核桃大小琉璃珠串成的帘箔!
再没有人怀疑祀宝存在与否,纵然凶险万分,亦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这倒真正应了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
不过月余,‘相丘确有祀宝遗藏现世’这一消口中传了出去。
于是,相丘的外来者越聚越多,客旅小店也越开越多,渐渐的,这寻常农耕小邑变成了客商武人往来云集之地。
做买卖也罢,闯荒脉也罢,谋生计也罢,图暴富也罢,人一多,是非便多,是非一多,麻烦便也多。
毕竟,世上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坐享其成,喜欢不劳而获,喜欢……浑水摸鱼。
…………………………………………………………………………
·
隐族,尊天敬地,崇尚自然大道,千万年来,一直居于血府秘境中,鲜少与外界往来。
但在三年前,玄天之父忽神秘失踪,而玄天因思念成疾,大病了一场,待醒来时……前尘尽忘。
玄天能够回想起的最早记忆,是身体渐好、病体将愈时,与神气首隐的初识。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玄天’,或者说,那时,他尚未冠以——‘玄天’之称。
…………………………………………………………………………
·
疼!好疼!是谁在拿着刀斧劈砍自己的脑袋!
他疼得只想惨叫,只想嘶嚎,可喉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他疼得只想翻滚,只想狠狠一刀……切下自己的脑袋,可身体,却分毫动弹不得!
他好似坠入了深潭泥沼,正无止境地往下陷,往下陷……
·
他只觉自己身轻似燕,如飘在云端找不着实处,四周的一切,好像际会的缭绕云雾……飘飘忽忽摇摇摆摆旋转不休。
他挣扎着,奋力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以打破如此软绵却又凝滞沉重的无力感,奈何……指尖却无着力之处。
未等摆脱这令人着恼的境地,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突袭而来,开始无情地折磨他。
浑身如遭烈火焚烧般,身体立时痉挛扌由搐起来,他抵不住这剧痛,意识渐渐模糊……
·
也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终于褪去,浑噩的意识慢慢从识海深处浮起。
迷迷糊糊间,他觉得脖子痒极了,伸手去挠,却是挠到几根丝发般的细长东西,他心中一惊,腾地坐起……
莽撞行事,总会招来难以预料的后果——不睁眼瞧清周遭,就陡然坐起地后果是:他重重地撞到了什么。
这一下,撞得可不轻,他只觉脑子似乎裂开一样,一阵一阵的扌由痛,耳中嗡嗡直响,一时间,竟什么也听不清了。
·
死死抱着脑袋,他呲牙咧嘴,不住倒扌由着凉气,眉头也紧紧拧成了‘川’。
初醒时的懵懂神情,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略显扭曲,为减缓痛苦,他下意识用略显冰凉的掌心盖在脑门上,小心翼翼轻揉着额头。
好半晌,疼痛稍减,双耳才再次听到声音,那是……一声声叫得分外凄惨的呼痛,“哎唷,哎呦喂,我的脑袋……”
这吵闹入耳,竟似在他脑中钻剜,让他愈觉头疼难耐,心中顿时就烦躁起来,当即,他扭头冲着榻外怒声喝斥道,“谁?是谁撞我!”
·
“分明是尔这臭小子撞了族老我!”‘声音’气得直嚷嚷,“醒来睁开眼就是,干什么突然坐起!”
‘声音’话中的指责之意,他只作未闻,揉着额头冷哼一声,他道,“唔,尔也知觉疼么?”
撞也撞了,疼也疼了,多说再无用,眼下,他只想揪出声音之主,与其好好谈一谈。
他将头探向榻边——经方才的对话,他可以确定,‘声音’应该还在榻下。
·
既然在他身边,且看情形是守着他醒来的,这就表示……有一些事情,‘声音’应该会知道!
比如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声音’为什么要守着他?以及更重要的……
他还没来得及罗列更多的疑问,才刚探出榻外的脑门,
喜欢太玄玄厉录桀魔乱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