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梅尧棠,陆香云的远房表哥。此番来到长湖镇,正式向表妹提亲,但陆家还未大摆宴席,婚约一事尚未公开。
梅尧棠见陆香云受了惊吓,准备上前扶进怀中,但却被陆香云委婉地推开了。
“表哥,我没事。他……他刚才……他想对我做不轨之事。”
梅尧棠白了萧乾一眼,不屑地说道:
“萧乾,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全都听到了。按照我的性子,像你这样的人,早就欲杀之而后快。不过近几日是我和表妹的订婚之期,我不想沾染血迹。”
“我表妹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刚才她在陆大保手里将你救下,你不思回报,反而欲加害于她,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怎么可能配得上香云半分!”
萧乾仔细地将男子打量了一番,面色中的狰狞和眼神中的怒火,还是没有消失。他同样轻蔑地说道:
“那像你这种有钱有势,有背景有境界的衣冠qín_shòu,就配得上她?”
梅尧棠本想发怒,可是话到嘴边,又不忍暗笑了一番。
“衣冠qín_shòu不敢当,但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就是有钱有势,有背景有境界,所以就配得上她。不是吗?”
“你……”
“哼,我不在乎。那些东西对我而言,视如粪土!”
萧乾重重地挥了挥衣袖,把头偏向一边。
不在乎?粪土?
梅尧棠再次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嘴角又是一声带着轻蔑的苦笑:
“像你这种沧海一粟般的东西,能拿什么给香云创造幸福?上天造就你是他的意志,你还能在我面前活着就已经是你的勇气,而你的勇气就是拿来造就更大的耻辱?”
“你倒是谈谈,你最骄傲的资本是什么,是偷女人内衣的王二狗,还是四处揩油的曹蛋?还是你那家连客房也漏风的无忧客栈?”
“你……”
“你,你什么你?你一无是处,凭什么还能信誓旦旦地加上一句不在乎来伪装你对世界的不满?又凭什么,还可以假装一副平静的模样来掩饰内心的无助与慌张?”
“是的,你不在乎,钱势与背景就是粪土,可萧大公子,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你这一辈子,首先是靠粪土养活,而后又依靠粪土读书修行,然后娶妻生子,沽名钓誉,最后连死的时候,还要靠粪土裹上一口棺材。你他|妈的自己就活生生的一堆粪土,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金钱、权势和地位,而还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滋长仇富心理,自欺欺人?”
“我知道你不服,可是你不得不服。如果我只想数落数落你寻个开心,那我还不如一刀宰了你。除了说你自以为是且无自知之明外,你觉得,还有比这更贴切的话吗?”
“天下之大,不会少了你那点儿骄傲和尊严就少什么,也不会缺我的这点儿心眼儿和道理就多什么。”
“也许你的人生,总结起来就八个字儿——生的荒唐,死的窝囊。”
“你最好把看清楚自己的位置,知道你站在哪儿,随便放个屁也当自己是个东西?”
梅尧棠一连串的话,压得萧乾一点儿都喘不过气来。不管他说话时如何平静,却是那么的咄咄逼人、气势汹汹。萧乾的脸很烫,烫到哑口无言,烫到无地自容。
烫到连愤怒的劲儿,都被泄得干干净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梅尧棠不仅是在屠戮他的自尊,更是在瓦解他的心理。
就连刚才对萧乾极尽刻薄的陆香云,也觉得这样赤|裸裸的侮辱,有些过头了。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萧乾与陆香云沉沉地低下头,在思考着什么。而梅尧棠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准备着下一波攻势。显然,局面已经被梅尧棠完全控制了。毕竟比萧乾与陆香云长几岁,多见那么些风景和世面。
“萧乾,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就带着表妹走了。梅尧棠也不是小气之人,到时候,记得来我和表妹的订婚宴上,喝上两杯喜酒。如何?”
“放屁!”
萧乾终于抬起头来,大喝一声。那阴云密布的额头之上,似有闪电交织其中。
“我堂堂梅山剑宗少宗主,如此给你面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若执意张狂,老子现在就一刀宰了你!”
“表哥,算了。我们走吧,从此我和他之间,再无半点儿瓜葛。”陆香云扯了扯梅尧棠的袖子。
说罢,两人转身就走。
“等等!”萧乾大声吼道,喝停了两人。
经过刚才那么一番刻骨铭心的谈话,那冷酷而坚定的脸上,似有顿悟。
“你还要做什么?”
“梅尧棠,我要向你挑战!”
挑战两字久久地回荡在长湖之上。
梅尧棠愣住了,放眼整个中州,能够挑战梅山剑宗的宗门本就聊聊无几,而自己,更是中州乃至整个神州大地有名的少年天才。你一个街头混混,也敢放言挑战?
可笑,实在可笑,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刚才梅尧棠再怎么嘲讽萧乾,也断然没有用自己的修行境界去屠戮他的自尊,碾压他的人格。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要自取其辱。
他头也不回,冷冷地嘲讽道:
“哼,笑话,我梅尧棠是什么人,你萧乾又是什么人?你一个尚未破凡成功的普通人,也胆敢向破忘境后期修士挑战?就你现在的模样,我只需要动一下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地将你撕碎,何况三年以后,指不定我已经跃升到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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