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连绵不绝的山峦上方,太阳羞答答的只露出半边红彤彤的脸,像极了一个害生的姑娘对问路的路人隔篱羞答。
翠绿的田野上,不多数农家零零星星安静地坐落着,几缕炊烟陆续升起。夕阳的余晖柔柔地洒在乡野上,柔美闲逸,时不时传来归巢鸟儿的唤鸣,让这个乡野尤显安逸静谧和祥和。
一座普通的木屋宅子的屋檐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盘腿而坐,一口一口轻吐烟圈,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坚毅深邃得像是要把一切看穿。被刻意调大音量的电视机不断从屋内传出叽里呱啦的声音,嘈杂得让人有些脑胀。
“还能悠闲多久。”老翁又轻吐一口烟圈,看似有意无意说出的话,却能让听的人有种莫名的心悸。
突然,远处森林里传来一声巨响,惊起一群飞鸟慌忙逃窜。这吸引了白发老翁的目光,他将烟嘴轻扣于地,兀自说道:“搞得那么大动静,是不是又长进了。”
这时,刚刚喧闹嘈杂的广告终于消停下来,到了新闻时间。“经国家批准,锦绣市将持续扩建,将这座城市的中心设立为黎明开发区,用它得天独厚的地势建设一座梦幻之城。目前,在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下,锦绣市正积极投入开展扩建的工作中……”标准有磁性的女音瞬间传遍屋子的每个角落,也传到屋檐下老翁的耳中,他侧过耳细细听着。
“‘梦想黄金城’,是福还是祸啊,我看不见。”老翁缓缓起身走向屋里,坐在电视机前专注地看着新闻。
一个少年扛着一头晕厥过去的黑毛长獠牙大野猪从森林方向疾奔至院中,他大声叫唤着:“爷爷,看我带了什么回来!大野猪!”平日里,爷爷都会坐在屋檐下等他归来,今日却不见,这让他有些纳闷,于是他扔下肩上的重物,探头四处看了一番,听闻屋子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但是走至屋内也不见爷爷人影,刚想叫唤爷爷却听闻脚步声渐进,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节奏和声音。
“玄仔,你也差不多要出发了。”老翁的声音传来,一只小东西很快从后屋跑出来窜到少年身上,使劲蹭着他,在他身上蹿来跳去。这个白色的小东西是一种妖兽,名为管狐,可大可小,神通广大。
玄赋看着爷爷手中屏幕还亮着的手机,道:“那边打电话过来了吧,要我什么时候走。”他的直觉可是比女人的第六感还准,何况他还是个阴阳师,如果这点都算不出,那他可就辱没了传说中的阴阳师之名。
“按你的意思。”老翁没有说出电话那头要求明天中午派人来接他。“明天?”
玄赋将管狐托在手心,温柔地抚摸它。“那就明天早上吧,与其说是接送,还不如说是监视,你就让他们不必过来了,该出现的时候我会出现的。”他打算自己到锦绣市区,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天机是看不完也猜不透的。
天色暗了下来,亮白的天幕被换成缀满闪亮夺目的宝石黑幕,蛙鸣犬吠,让这片土地尽显安宁。
锦绣市中,华灯霓虹流光溢彩,道路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片繁华喧嚣。
近日来,锦绣市为了这个梦幻之城漫天盖地地打广告,电视,报纸,传单,各大媒体每天都大张旗鼓地为黎明开发区招资引商,招揽人才。
“锦绣前程锦绣梦,黎明开发区,锦绣市的梦幻之城,它为锦绣人们带来又一股经济生活浪潮……”巨大的室外壁视荧屏上,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主播正热血沸腾地为这个梦之国度打着广告。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们或是驻足观望,拍手称快;或是无谓瞥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群中却独独有一张清秀的脸眉头紧锁,忧愁满面,盯着屏幕良久,只是无奈一声叹息,说“小白,我们该回家了。”随后便转身消失在人流中。
一个红灯亮起的人行道,人们很快聚拢在斑马线的两端,等待绿灯亮起的那一刻。
一个穿得清凉的少女不紧不慢地走来,不停地和谁说着什么。在一般人看来,这女孩八成是有病,自言自语说个不停,时不时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还抚摸空气,看来病的不轻,所以她一走过来,路边的人们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她,议论纷纷,尽量远离她,而她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欣然接受人们的‘好心’,这也省得她专门为她身边的这位找位子。
突然,女孩高兴地蹲下身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还抱着空气蹭了蹭,不停地说着:“小白你看,大家都给你让地了,他们看得见你吧,对吧。”女孩的这一举动引得人们有些惊慌,他们像避开瘟神一样的避开她。
她没有在意人们的行为,只是自己乐在其中,因为她身边那条大白毛狛犬只有她看得见,摸得着。
被唤作小白的狛犬温柔地舔着她的小脸回应她,目光中隐约流露出的忧伤完完全全被女孩捕捉到了。
一串好听的铃声响起,女孩从口袋摸出通知灯闪亮的手机看了来电显示,一手抚摸着狛犬的头,对它说“是妈妈”,一手按下听号键。“妈,怎么了?”
“雪,还要多久才到家,马上可以吃饭了。”电话那头传来满是溺爱的声音,其中夹杂了一丝担忧。其实电话的那一头,满桌子的饭菜冒着热腾腾的热气,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孩坐在沙发上,父子俩看着女人打电话,小孩不停地小声问男人,姐姐回来了吗,饭菜要凉了。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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