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客来居。
门前,正是人来人往,一派繁华之景,若说这家客来居,在老京城可算是大大有名,百年老店,招牌的汾酒烤鸭更是京城一绝,店中又有若干网罗自天南地北的名厨,所以,虽然饭时已过,这老店门前仍是人来人往,甚为热闹。
而此刻,进门的客人却都掩起了耳鼻,眼中斜向店门旁的台阶亦是夹杂了若有若无的厌恶之色,只见一衣衫褴褛的乞丐正在店门旁席地而坐,不顾面上泥尘,更是旁若无人的抠脚挠身子,时不时用手指抓住两个虱子扔入口中,又岂能不叫人心生厌恶?
店小二终于看不过眼,叉着腰数落那人道,“你这没眼力见的臭乞丐,也不看看是在什么地方,居然敢在我们客来居的门前撒野,还不赶快给我滚一边去,平白的脏了贵客的眼。”说罢还朝着乞丐身前唾了一口。
那乞丐却恍若未闻,过了好一会儿才懒懒散散的道,“我自在这儿晒我的太阳,又干你什么事?吹皱一池春水,哼。”
乞丐一听大怒,正欲发作,却不料伸出的手却被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拉住,回身欲骂,只见一个面目俊俏的白衣公子正含笑望着自己,心中的气早已消了大半,倒是莫名的升起几分惭秽之心。
“这位小哥固然不对,阁下要是动起手来,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处。”公子含笑道。
店小二见这人气度非凡,只怕是什么富贵人物,不敢得罪,忙不迭的叫起天屈来,“这位公子,小人要是不把这破落乞丐赶走,只怕掌柜的说不得要剥了小的的皮啊。”
白衣公子面色不变,“我看这位小哥只怕也是一时囊中羞涩,只听那句“吹皱一池春水”,在下心生欢喜,阁下若是不嫌弃,不如由在下做个东,请小哥赏脸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他本是施恩于人,但这番话说出来却似是求人办事一般,店小二跑了半辈子的堂,也不曾见过这等奇怪的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而那乞丐更是倨傲,自顾自的抠着脚丫子,竟是丝毫不理。
店小二更是大怒,张口欲骂,却被白衣人拦下,他只摆摆手,却似有无穷的威严气度,叫店小二一言也发不出来。只得在心中自语,真个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也不过是怕这公子被臭乞丐缠上而已。
白衣人站在乞丐身旁,含笑而立,不管他说不说话,倒似成了那人的伴当一般。
如此过了许久,乞丐才直起身子,“既然盛情难却,便给你这个面子,走吧。”
白衣人闻言,脸上的笑愈发灿烂,倒真像是叫花子给了他多大的面子一般。
小二一时愣在当场,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我怎么觉着今天的客人都特别怪呢??????”
乞丐大摇大摆的率先进门,睥睨之间倒是将自己看成了什么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白衣人紧随其后,脸上的笑一直不曾消散。
乞丐入了门,大摇大摆的择了一地坐下,伸手一拍桌子便嚷道,“小二呢?上好的糖醋排骨,来两份,还有剁椒杂鱼,白切肥鸡,红烧仔鸡,各上三大盘子,另外十斤汾酒。”
小二一时之间愣在当场,“客官,这些酒菜就是十个人也够吃了,你们一共不过二人,又怎么吃得下?”
白衣人饶有兴致的说,“便依他所言,另外,再加一碗桂花红豆羹,莫要加糖。”
小二不敢多言,转身而去,只因白衣人说话的同时已经取出一锭大银,单单是这锭银子,便足以让小二变成聋子哑巴。
不多时酒菜便端了上来,那乞丐也不招呼,大吃大喝起来,而那白衣人却只轻轻的喝着一碗桂花红豆羹,时不时的饮一杯酒,虽说羹汤甜美,但以桂花红豆羹下酒的,不说他是古往今来第一人,至少是当世罕见了。
而白衣人喝一口羹汤,却要饮两碗汾酒,面上虽然带笑,眼中的神色却叫人看了遍觉着悲伤难耐,仿佛入口的并非美酒甜汤,倒似黄连苦酒一般。
这一桌二人当真是奇怪无比,一个衣衫邋遢,臭气难掩,另一个玉面白衫,丰神俊朗,却只以桂花红豆羹下酒,这样的组合,想叫人不注意都难。
隔壁桌的一个青衣人本在自斟自饮,潇洒快活,但见此情此景也不禁忍俊,“想不到自号法度严谨的法家竟然出了这等惫懒人物,也想不到以克己复礼著称的儒家也出了这样的痴情种子,若是两家的前辈看到了,说不得要大起事端。”
正当青衣人喃喃自语时,又有一人坐定,青衣人抬眼望去,只见来人白衣长衫,**倜傥,只是眉宇间一股浓愁难以化开,更兼腰间别了一杆烟枪,叫人分不出此人究竟是仙界惆怅客,还是世间**人。
青衣人不由得掩面大笑,“倒是稀奇古怪的人都凑齐了,真是一场好宴。”
正当青衣人自得之际,掌柜的身着长衫倒是进来了,抬手便是一个肥喏,“诸位甚不凑巧,在下刚刚得知,云梦郡主竟是有幸驾临本店,今日的账便都算在老朽头上,说不得得请各位移了尊驾,去旁处歇了。”
青衣人简直要笑出声来,“真是愈来愈热闹了。”话虽听到,却不肯移动一步。
店内诸人大多被云梦郡主威名所慑,既然掌柜的愿意出血,自然求之不得,当即连桌子也不收拾,仓皇而去,颇有怕掌柜的毁约之意。
可是,还有几桌人留下了,一桌自然是乞丐与白衣人那桌,一桌是青衣人所在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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