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阿春我就知道,我毫无希望,但我还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丽却又那么忧伤的女孩。她让我想起了家乡四月里纷纷扬扬飘落一地的樱花花瓣。我来得太晚,无缘欣赏她尽情绽放时的盛世风华,只来得及在她凋萎坠地前捧她入手,细细呵护,不忍她零落风中跌入泥沼,却终枉然。
我们是在口口7号首长的介绍下认识的。因她精通日语熟知日本文化,我们一见如故。她的工作,要成为联系口口和日共的桥梁,我们得以一段朝夕相处的时光。
一起工作后我才发现,她外表看来虽纤弱稚嫩,实则外柔内刚。做起事来干练利落且思虑缜密,记忆力洞察力分析力皆属上上乘的人才。苏区领导和共产国际工作组都对她赞赏有加,极度重视。
而我却总能感觉得出她莫名的哀伤。明明花样年华的女子,眼角眉梢都笼着深深惆怅,全身上下透出一种忧郁的凄美,沉重苍凉。
她时常会在端起一杯新茶品尝前,先闭上眼深深嗅那香气,而再睁开眼时却现出泪光。
月亮好的夜里她会走到山坡上久久凝望,不知为谁独立中宵。
我知道,她心中定有一道抚不平的伤痕,那必是一个男人所赐。
她离开苏区前,我去送她。
那一晚的夜色太过温柔。
我们走了很远,很久。
我心内不舍,跟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告诉她我的家乡,我的童年,我的成长。
她静静倾听,却不多说。她从来不提她自己的事。
她只是向我致谢,感激我对她的照顾和保护。
因为是秘密来到瑞金接受任务,她当时短发粗衣,不施脂粉,却仍掩不住那出水芙蓉般的清丽绝俗。虽只短短一月极尽小心,还是在苏区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作为工作搭档的我只好挺身而出,尽力为她挡开各色放浪之徒如狂蜂浪蝶般的死缠烂打。
我说,能做她的护花使者是我的荣幸。
“你让我想起我从前的玩伴,上学时他也喜欢做这件事情。”
或许是这个离别之夜勾起她的回忆,她终于对我说起她的过往。神色依依,尽是怀念。
“有一次他忍不住动手打了架,结果差点挨他大哥的板子。我拼命求情,还是跪了一个晚上。好冤啊,帮他还要被他罚。”
我心中一动,什么叫帮他还要被他罚?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一起长大的。”她仰起头来看月亮,目光凄迷:“快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
我问:“他在哪?”
“法国,跟他大哥在一起。”
她一连两次提到这个“大哥”。
她自己肯定没意识到,她说起这人时的表情声调都不同。那样深浓的,漫溢着忧伤的温柔。
“他大哥和你。。。”我明白了。
她看了我一眼,痛楚流溢,不说话了。
“你们,发生了什么?”我突然有种要问到底的冲动。
“其实也没什么。我是仇家的孩子,他大姐反对。”她简单地说,微微扯了扯唇角:“我现在自己听起来,都像小说。”
我不由叹息:“所以你们就分手了?”
“他当时安慰我,说会去做大姐的工作。叫我别担心,在学校等他。”她深吸口气,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于是我就等,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他的小弟来告诉我,他早就出国去了。”
我咬牙:“他后来就没给你任何交待?”
“他走了半年多以后,来了一封信。朋友一样的问候,过去种种绝口不提。我们一直有通信,互诉近况,平淡如水。”
“就这样?”我有些不可理解:“你为什么不问清楚?这么不明不白地就结束了?”
“问什么?他既不再提,就是不想说,我又何苦去逼问他?”她苦笑:“我们都太骄傲,彼此也太了解,许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说得很清楚。”
“可即使这样,你还在等。”我心里闷闷,辨不出什么滋味。
她低头不语,我也无言。
我们默默走了一阵,我忽然冲口道:
“我想,你不问,除了骄傲,更是因为你不想亲耳听他给你那个答案。只要他不说,你就可以一直这么等下去,是不是?”
她抬眼看我,神色间有些触动。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那晚她第一次念出这句中国古诗,以我的中文水平完全无法明白。她想了想,用日文简单地解释:
“我不是在等,是守。”
再见到阿春已是一年多以后。
在组织的安排下,我如愿得到去神户特工学校受训的机会,再次和阿春一起工作。
受训前一个月的假期,我只回家呆了一周,就急急赶去神户。先联系到新上级秋田先生交接任务,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去看阿春。
我是在训练室里找到阿春的,她正在和一群比她健壮几倍的男学员练习搏杀。
阿春比在瑞金时更加阴郁消瘦,憔悴不堪。
她被他们围在中间,束起的头发已经凌乱,满头满身汗湿,手掌嘴角都在淌血。她打倒他们一个,就立刻被其他人一拥而上掀翻在地扇耳光,而他们一住手,她又会爬起来再打倒一个。然后再被掀翻,毒打,再爬起,进攻。如此周而复始,她己几近力竭,却倔强地不肯罢休。
两位教官在一旁观看,一面计算她打倒的人数和坚持的时间。
我看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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