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送走叶风,阿诚就急急进来对明楼说:
“大哥,我刚去见了一下黎叔。明台这孩子闹得不得了了。自从知道你受伤他就坐不住了,忍到现在简直要炸了。黎叔怕他溜出来惹事,就差拿绳子绑了。你说,要不要安排他过来看看你?”
“不行!”明楼断然拒绝:“你糊涂了吗?在这间医院里,也就这一段走廊是安全的。外面全是日本宪兵,还有藤田芳政的眼线,明台怎么来?”
“那,让曼春姐去见见他?有曼春姐说话,他总该放心了。”
“还是我自己去吧。他就要走了,很多事也该跟他说清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明楼顿了顿,忍着心酸道:“你尽快安排我出院,然后,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出院?”阿诚立刻皱眉:“可你的身体……”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
“什么好多了?”阿诚气呼呼地瞪起眼,眼圈却红了:“说几句话就喘,一直发低烧。你这样子要出院,跟曼春姐说去!”
明楼对上他愠怒的神色,实在没有力气跟他辩驳,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好,那你把曼春叫来。”
“大哥!”
耳畔被阿诚吼得嗡嗡响,眼前忽然模糊晕眩起来。明楼低头抚额静了静,放柔声音慢慢劝道:“出院去,也一样可以休养啊,定时回来换药复查便是。你们若不放心,还可以请秋田和苏医生随时过来嘛。”
阿诚像根木棍般站着,面容冷峻一声不吭。
明楼吸着气,闭了闭眼,强打精神继续解释:
“这里虽安全,可总不能住一辈子。藤田芳政虎视眈眈,大姐也越来越不好搪塞了。安安静静不管不顾地在这里养伤,实在不符合我的习性风格。藤田芳政一旦起疑,连秋田都会被连累。”
阿诚的眉蹙得更紧:“你这可是穿透了肺的枪伤,离心脏只差那么一点点!这才过了几天啊,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没有忽略明楼极力隐忍的喘息疲惫力不从心。不由分说拿走撂在床上的那摞报表,扶着他躺下来:“曼春姐跟七号首长出去了。你先休息一下,这件事我听她回来怎么说。”
明楼瞟着他哼了一声:“你小子行啊,现在学会拿她来压我了?”
阿诚整理着手上的报表不吭声,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明楼想了想,确是如此。只得合了眼,手按着额头,乖乖仰躺在枕头上养神。就在阿诚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却又听得那因为虚弱无力而显得异常温柔的气声低缓地响起:
“大姐天天来,在日本人眼皮底下,不知道会出什么纰漏。明台也不听命令闹着要来。眼下,这里真的呆不住了。”
他停了停,幽幽叹了口气:“这些考虑,曼春肯定都已明白,所以刚刚跟我提过回家的事。只是,她心里舍不得跟我分开。我原本,也想再拖些日子……”
“大哥。”阿诚一阵酸楚,忙安慰道:“那你就快些把伤养好。等到能下床了,像以前一样约她出去,大姐和日本人都说不出什么的。”
“其实这样也挺好啊。记得在法国的时候读过一本书,说两个人的最佳关系,是永远保持在热恋状态。我看,你们就是。”
他边说,不觉微笑起来。看向明楼,发现他已经静静睡熟了。
正如明楼所料,对于他执意要出院的事,汪曼春只黯然点了点头,一句反对的话都没出口。
到了秋田那里,这位帝国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板起了脸,摇头,又摇头。无奈在病人和家属的一再坚持下,最终也还是在出院书上签了字。
于是,明楼便被明镜欢天喜地接回了家,放下生意一心一意地呵护照顾。每日端汤送药,嘘寒问暖,任何文件公函都休想送到他手中。如此过了数日,明楼实在耐不住了,悄悄吩咐阿诚想办法带他出门。
结果,眼镜蛇约见明台那日,恰好明镜也收到了一个电话,一大早便神色匆匆出门而去。
天台上的风,很大。明台的拥抱,很暖。
明楼强忍心酸推开他时,眼底有泪。从此天高水阔,烟雨迢迢,却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了。
身后传来明台压抑的涕泣声,明楼狠着心不回头,紧咬着牙走到楼梯口。不过数步距离,额上已沁出密密一层冷汗,无数金星璇舞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混沌一片。靠着栏杆急促地喘息,他努力定了定神。再抬眼间,蓦见那道魂牵梦系的倩影亭亭而立,一手拢着风中飘飞的散发,一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和阿诚并肩候在楼梯下面说话。
明楼毫无血色的唇扬起浅浅的弧度。
无论怎样的境地,只要他们在,心中就永远是暖的、甜的。是他的软肋亦是他的盔甲,是他永不枯竭的动力与希望。
出神间,汪曼春已经拾级而上扶住他,担心问道:“还好吗?”
他点头,轻轻拂过她飞扬的发丝:“这里冷,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明台。”
分明是不放心他。挂念他的伤,担心他太累,更怕他告别时伤心。可话一出口,偏偏要绕到明台身上。
明楼也不点破,只是爱宠地抿唇微笑,任她搀扶着走下台阶。
“大哥没事吧?在上面这么久,胸口痛不痛?”阿诚也迎上来一连串地问。
“没事。”明楼淡淡应着,却对阿诚伸出手,不着痕迹地将身体大半重量转移过去,扭头对曼春道:“你不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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