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聚首
三人默默的向前走，全然没有害怕的意思，尽管他们身后留下了咸阳城闹市长街的两个人头和遍地鲜红。
离愁客栈，内另外三人正酣畅淋漓。
高渐离叹息道：“如此好酒啊！可惜了可惜了。”
荆轲问：“可惜什么？”
高渐离道：“如此好酒却被店家掺了水，唉。”
荆轲品了品，道：“嗯，果真如此，酒中掺水，着实煞了风景。”
荆轲道：“如此喝酒实在是无聊，不如盖老弟舞剑以助酒兴如何？”
盖聂道：“在你面前舞你的剑，恐怕只会更扫兴。”
高渐离饮下一杯酒，微微摇头。
荆轲轻击盖聂胸口，道：“是不是男人？”
盖聂好像被这一句话激到了，他站起身来，拔出破旧剑鞘中的渊虹，走到空旷一些的地方，背对着荆轲与高渐离，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悠长小巷，握紧渊虹。
剑气，隐隐升起。
渊虹在盖聂手中醒来。它好像是睁开了眼睛，那眼睛正凝视自己原来的主人，有些眷恋，更多的是欢喜。
渊虹欢喜的是自己没有躺在荆轲的手中，因为荆轲只会用它去割过往，斩流水。
而盖聂会用它划长空，刺红心。
它能够感觉到血液在身上滋养自己的感觉，它喜欢这种感觉。
渊虹不是用来观赏的，它是用来战斗的，只有战斗才能让渊虹实现它的价值，盖聂就是能够赋予渊虹这样价值的人。
渊虹前任主人不忍杀人，慈悲手软；现任主人杀人如麻，冷血手硬，它的现任主人才是它爱的，才是它的归宿。
渊虹被盖聂挥舞得得心应手，他们两就像是一对好友，惺惺相惜。生怕失去了彼此，就没有人能够让自己如此肆无忌惮的舞动了。
苍穹中缓缓升起的雨后的太阳散发出淡淡微光，照耀在黄叶上，照耀在盖聂手中的渊虹上，盖聂每舞一下，剑光每每便映在荆轲心中，让他既心痛又欣慰。
剑舞罢，盖聂又让渊虹睡进了破旧剑鞘中。
盖聂再度坐下，手拿一块牛肉，吃起来。
荆轲道：“渊虹很快乐，对吗？”
盖聂问：“它以前也如此快乐过吗？”
荆轲道：“它以前似乎也快乐过，但没有在你手中那么快乐。”荆轲手目光离开渊虹，道：“所以你才是它真正的归宿。”
盖聂咽下牛肉，道：“或许吧。”其实盖聂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渊虹，只是他从来都不会将心中所想表现出来。所以他看起来很淡定从容。
高渐离道：“渊虹确实更适合你。”
盖聂重复着同一句话：“或许吧。”
小巷中的树满树皆黄，不时落下几片叶子，显得很寥落。而那黄色虽鲜艳异常，却预示着它们再也不会拥有的青春已经结束。
远远的传来一个轻轻脚步声，三人缄默不语，竖起耳朵，仔细听察。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动作扭扭捏捏。
她正是方才那位被**又被拯救了的女子。
盖聂道：“韩国公主来此地有何贵干？”盖聂毕竟是嬴政侍卫，各国家长里短与家长里短里的人物他也清楚一些。
女子一本正经道：“我已不是那位韩国无能的公主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赤炼。”
荆轲望着名为赤炼的女子，道：“有点意思。”
赤炼轻声哼了一声，低下头去。
一片轻柔的羽毛缓缓飘下，三人又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
就在羽毛四处飞舞，不可预料落地点的时候，一只脚踏在了上面。怎么会？天底下还有这样的轻功吗？盖聂与高渐离都赞叹起来，而荆轲面无表情。
白衣男子站在了赤练身旁，他依然带笑，道：“白凤，请指教。”
一阵冷风袭来，所有人不由觉得阴暗，仿佛乌云又来袭。
带来这阵阴风的黑衣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的白发与黑袍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也给他本就愁苦的脸增添几分悲凉之意。
盖聂没有看黑衣男子，只是冷冷道：“你来了。”
黑衣男子道：“你应该早知道我会来的。”
盖聂道：“我料到了你会来，但我没料到你已经白了头。”
黑衣男子道：“我也料到你会在这里，但我没料到你已换了剑。”
盖聂道：“剑是可以换的，但剑意却是永不变更。”他喝了杯酒，道：“卫庄，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何故白了头？”
卫庄的白发不停地吹打着他冷峻的脸，他说道：“有时候看见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有时候看不见也不一定是假的。我的白发其实不是白发。”
盖聂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没心情评说，我也不懂如何评说，我晓得我不懂的事还有很多。我只想知道，这些年，你回去看过师父吗？”
卫庄道：“没脸去看他。”
“我也没有脸去见他。”盖聂顿了顿，道：“来坐。”
卫庄径直走向盖聂三人的酒桌，赤练与白凤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高渐离道：“传说鬼谷先生弟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今日看来，这还真不是个传说。”
盖聂道：“师父是我们心中的敬畏，我们只不过习得了师父修行功夫之毫厘。”
卫庄道：“我总有一天要把师傅的武功全数习得。”
盖聂道：“你还是这般不满足，师傅说过，剑道无涯。”
卫庄豪迈道：“我就是要看看这剑道的尽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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