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不算太大,但十分亮趟整洁,客厅中间摆了一张圆桌,上面放着两副杯筷,几盆蔬菜,还有甘薯玉米。国槐请我坐下,自己则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佣人给我们倒了水,国槐举起杯子,笑着说:“文先生,山居简陋,没有酒浆,还请不要嫌弃。”说完,一饮而尽。
我和他干了一杯水,又吃了一些甘薯蔬菜。虽说不是什么珍品,但的确是天然种植,没有农药,也没有化肥,所以吃起来也觉得分外鲜甜,只是没有肉类,未免有点美中不足了。
国槐陪着我吃了几箸菜,又喝了几杯水,然后放下筷子,对我说道:“文先生这次,可是在外面的世界遇到了意外吧。”
我点了点头:“我本来驾着车四处游历,不幸迷了路,车子掉下了悬崖。我原以为这次一定性命不保了,没想到得到这里大家的悉心救治,总算活了过来,救命之恩,真是永生不忘啊。”说着,我站了起来,向着国槐深深地鞠了一躬。
国槐连忙还礼,他一边请我坐下,一边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文先生是本国贵宾,如果竟然不幸仙去,实在是蔽国的伤痛。说起来,这里地方偏僻,和中华上国也没有太多联系,先生或许还不知道吧。我们这里叫做盈民国,盈,就是水满至溢的意思,民,就是民众的民。想来先祖创立本国的时候,是希望本族子孙繁衍昌盛,永生不息吧。”
我点了点头,接口道:“是,昨晚陪着我的那位姑娘已经把这个国家的名字告诉我了”,心念一动,又接着说:“不知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呢?”
国槐夹起了一块甘薯,说道:“那是村头洗衣娘的长女,十八岁了,不过没有资格行冠名礼,再过几天,就要送到甲子村去,人家也已经选好了,她身体结实,脑子也好,所以配的对象也是最强壮勤劳的奴隶,好像住在丁未五村吧。生下来的孩子如果是男性,也许可以成为士兵或者工匠吧。”
我的心不断地往下沉,果然,那位姑娘是没有名字的,而且,不但没有名字,连追求自己的人生幸福,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也没有。从身为奴隶生下来的那一瞬间,她的一生就已经被计划好了,被那个名为国家的机器计划好了。
昨晚她忽然沉默不语,就是因为我的问题触动了她的心事吗?也许,就算身为奴隶,就算明知道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年轻的女孩心里总会有期待,总会有梦想的吧。
也许是看到我的脸色有点阴沉,国槐向我解释道:“文先生也许觉得,这样对那位姑娘,还有对奴隶很不公平吧,呵呵,说实在的,最近国内的确有这样的声音,朝上也有官员提出,要给奴隶更多的权利,把他们作为普通国民一样平等对待,唉,行不通啊行不通”,国槐一面说一面摇头:“这里虽说是一个国家,但其实不过是四面环山的封闭的小地方,和外面的世界没有交流,像粮食分配,生殖繁衍这些,如果不是国家统一安排,任由国民随心所欲,只怕不出一百年,不是出现重大的饥荒,就会爆发战争,生灵涂炭了。”
国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没有国家,就没有国民,所以国民都是为国家服务的。好比我的手臂”,他举起了自己的左手:“这条手臂,只有依附在我的身体上,才能写字劳动,如果砍了下来,就没有用了。国民也一样,只有安守本分,服从政令,成为国家的一部分,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我盈民国立国数千年,一直恒久不息,近几百年甚至逐渐繁荣起来,都是全靠这看似不近人情的等级制度,这种制度,其实源自古代礼法,经历了数千年的考验,根据环境的变化不断修订,最终才得到了现在这样最合理的运作方式。你看看,我们将最强壮的男子和最美丽的女子结合,那么他们的后代也就是最强壮的男子和最美丽的女子,只要他们不断生殖,国家就会有足够的优质劳动力,无论农业生产还是交通运输,效率都会成倍地提高。否则,如果强壮的男子不得不和病弱的女子结合的话,他们的后代便未必精良,生产也会大打折扣了。年景好的时候也还罢了,年景不好,仓库存粮又不多的话,便会发生饥荒,到时饿死病死的,不也先是这些奴隶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国槐又说:“先祖最初定居于此地的时候,还只是几个茅棚,三五十人口的规模,那时先祖也只靠狩猎为生,这里还没有农业。后来大禹在治水的时候经过这里,便教会了先祖种植庄稼的法门,又从山上引下了黑水,汔水,澧水和漂水,运来了大量肥沃的泥土,于是一下子,这里的人口就多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繁华的市镇。故老相传,数千年前四面的山壁还没有那么高那么陡,和外面连接的通道也还没有被封闭,先祖们不时就会把多余的粮食运到外面去,换取一些这里不能生产的物品,而外面的人,也间或会因为逃避战乱来到这里。只是,由于那时生产和人口都没有统一计划,所以原居民和外来的居民时常都会因为粮食不足而发生冲突,有好几次还变成了规模浩大的战争。唉,本来有些人就是为了逃避战争才来到这里的,结果还是死在战乱之中。就这样过了几千年,大概是在一千多年前吧,从外面的世界来了几位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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