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弘姑授技
看官，一支笔难写两家话，难记两处事。放下小爷洪川一路去沧州暂且不表。再说，弘姑自那日洪川走后，她一人在家实是孤单，好歹有两个孩子相伴，倒也不甚寂寞。加之还有田里的农活，下种季节，犁田、打耙、播种、施肥、抽沟、排水；秋收季节，收割、打场、扬谷、晒草。这些活儿她从来没有干过。好在牛家三兄弟真是不错，说到做到。重活，累活，田里的大事，他们都帮着料理，的确让她少操了许多心。还有那些好心的邻里乡亲看她一人在家，拉扯两个孩子的确不容易，虽然知道她有一身功夫，可这种田与功夫又是两码子事。所以大妈、大婶、小姐妹们也不时前来搭个手，帮个忙的。日子过的虽然忙碌，也还充实。
这一日，农忙已过。弘姑晚间无事，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三叔家，看看孩子们练武情况。邓超近来也十分繁忙，除了晚上陪孩子们练武以外，白天要给乡亲们看病。农忙一过，秋深季节，乡下病人很多，有时还要过去帮助弘姑做些家里的杂事。时间长了，村上人看他为人忠厚，又很勤快，经弘姑介绍，又给他找了一位叫大妹的好姑娘。有了家庭，邓云飞在牛村就更安心了。
练功毕，孩子们都散去了。二人在堂屋坐下，大妹沏了茶，大家坐下叙叙家常，不免又要说起洪川来，算算离家已数月了，不知现在人在哪里。（那时因交通、通讯不方便），许多人出门在外都只能听天由命，不免有些牵挂。
后来说到练功，邓超踌躇半晌说道：“贤妹，我有一事，迟迟不好开口。我在江湖上走了不少年月，也学了一些家传拳脚，可一门绝技没有，贤妹乃高人之徒，如能传授为兄一二，此乃大幸，为兄之言，不知当否？”弘姑想了想说：“我乃一女流之辈，虽大师传授了我许多功夫，可现在看来又有何用。其实功夫是自己练出来的，师父只是点拨一下而已，不知邓兄欲学何技？”邓超连忙说：“那日新婚之夜，弟妹之弹丸绝技让人瞠目结舌，乃天下神功，欲请授一二。”并站起身来深深一礼。弘姑赶紧起身还礼，连说：“岂敢，岂敢！”于是把小孩交给大妹说：“嫂子，带孩子去玩一会，我和邓兄细说。”大妹领会，带着两个孩子去房中玩耍去了。
弘姑来到院中对空遥拜，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回到厅中说：“此功看似神秘，其实练法十分简单。开始选一空旷之地，在三、五十步之外立一长宽一尺的方形木板，早晚以小石子击之，每次练习约一百颗，以后逐渐增加，只是发弹之用力，最为关键，要以腕肘之平横力发出，不能扬手耸肩。因为扬手高举，力不能平出，弹出之石子必斜，所以必须用腕肘力又叫虎口力，也就是要用暗力。一开始有打偏、打不到的毛病，练习久了，功效就自然显现出来了。如果能左右手都练会更好。大师常对我说，‘弹丸之功只在练习精熟，积之岁月，熟能生巧，巧能生神，左右逢源，无不随心所欲，功成矣。’此功最大好处能御敌多人，此功练法只在恒心专一而已。”
弘姑停了一下又道：“我亲见大师能在顷刻间发丸三、四十枚，快如疾风闪电，百步之外，无不应手而倒。有打中鼻子的，有打中眼的，即使打在很厚的衣服上也能陷入骨肉。巾帼中多有精此术者，大师一再叮嘱不可轻易传人。今日我请命大师传授于你，望兄善为之。”邓超连忙起身来到院内，双膝跪下，望空下拜，以谢厚授。
二人又谈了一会徒弟们练功之事，弘姑又说：“当年大师授我之前，常云，‘未学打，先练马。’就是告诉我先要练好马步桩功，若马步桩功扎实，则能气贯丹田，强若不倒之翁。而后一切软硬功夫、腿法、手法及各宗拳技均可日月渐进矣。’新练时，腿足腰臀十分酸痛，反不及未练之前，此为换力，把从前之浮力、虚气全部换掉。但其时不可畏难，须坚持勇进。初站半柱香，次日再加，默数时间，以渐进为最要紧。若腿酸难忍可稍作休息再练，直至两腿久站不痛为止。其注意之处需要两足抓地，足中空虚为好。当下小孩们当以其为第一要务。邓云飞连连点头称是。
弘姑又稍坐片刻，才带着孩子回家。从此邓云飞既得真传，每日苦练不辍，功力果然大有长进。日后再入江湖技艺超群，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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