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萧瑟,枯草稀稀。
本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景,但寒风吹断了阳光,逼得太阳也缩成一团。
又是一年深冬。
项王国王城,项城东南角,一座孤独的围城在寒风中寂寂而立。围城周围两三里,只有稀稀拉拉的枯黄杂草在瑟瑟发抖。
这座围城,本只是一座院落。奈何阔深都过百丈,巨石砌成的围墙更是高过五丈,足以抵上一座小城。
围城四角,各有一座角楼,也高过两丈。角楼上,劲弩强弓林立,全副武装之士人影闪动不息。
各角楼间及顶上,五面黑光凌冽的巨网,将整座围城罩得结结实实。细密的网眼,可将身长过半尺的飞鸟全数挡下。
这五面巨网,全由森林蛛后“黑丝寡妇”所吐之丝织成,刀枪不开,水火不侵。生生将这座孤城,与天空隔绝开来。
四面城墙,巨石严丝合缝。绕城走上三圈,也难找到城门所在。让人不禁怀疑,莫非城中出入之人,都有遁地本事?
直到一行官服打扮之人,来到东面城墙下,才“轰然”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巨石城墙中,缓缓升起一扇巨大石门,高过两丈。尽管只是半开,也足够豁然。
一行人缓步走过甬道,眼前的场景更是开阔。
这是一座巨大的院落。东西一百数十丈,南北过百丈。
院落之中,独栋石砌建筑,三十丈见方。建筑东面,是百丈见方的操场,石砌地面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僵硬。南面,是在一大片枯黄的短草。
正是午休时分,整个院落里空空荡荡,只有大门和四角角楼上的执勤兵士,在寒风中晃动身影。
这一行官差,押着一队身带镣铐的少年,径直穿过操场,来到那栋石制建筑前。
这栋建筑四面楼体,共有三层,只有东面顶楼上又多出一层,但稍稍收窄。
石楼大门早已打开,一群收身黑衣人,肩上镌刻着白色“看守”二字,等候在大门处。
将一行人迎进楼门内一间敞室,和官差在几张纸上签字画押完毕,黑衣人领着那一队拖着镣铐的少年,走进了四面楼体围成的天井。
这一队少年共有六人,高矮各异。为首的一位,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低着头缓缓踱步,看不出脸上神情。
在他身后,是另一位面相也不过七八岁的少年。但他眼神却凌厉沉静,仿佛闪着寒光的两柄尖刃,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稳步前行。
他身后的三位少年,年纪稍长,个头也渐高。但是走在这列队伍中,却并不显眼。其中很大缘由,是他们身后那位惹眼少年。
这位少年年纪也不过十三四,个头已不输成人。身型更是魁伟壮阔,竟盖过身边几位黑衣看守。一头红发本已足够跳跃,却比不上他那双忽左忽右的眼睛。身陷囹圄,看不出丝毫不安与颓丧,眼神里却满是兴奋,四处张望着天井四面的楼体,以及楼道上一拨拨的人群。
楼道上立着的,正是这里的常住客——楼体内一间间牢房里在押的犯人。说是犯人,却不过是一群群少年,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但无一不是眼露凶光,身上寒气腾腾。
眼下,他们将焦点都放在了这一队刚进来的少年身上。颇为意外,最受他们关注的,不是队尾那位惹眼红发,也不是队首那位最年幼,而是排在第二位的神色冷峻少年。
“他就是虞越?”
“没错,我进来前在告示上看到过他的画像。”
“应该错不了,看他那双眼睛,刀子一样,果然是狼崽子。”
“他真是虞城大小姐虞姬和妖狼通奸所生?”
“这只是其中一说,还有一种传言,虞姬在此之前,就已经与人私通怀上了他。”
“难怪人们都称他‘淫妇所生的狼崽子’!”
“你小声点,小心他听到把你也杀了!”
“哈哈,这里可不是虞城。不过,能为此血洗本族整座山庄,也真没愧对他那名号!”
“他前面那小子是谁?看起来好弱,不过居然领先虞越,刷新了入院最年幼记录!”
……
东侧四楼,这栋建筑的最高点。一栋独屋大屋舍,屋舍前有一座常青灌木的小院落。土木花草,培植在三楼楼顶,竟也长得生意盎然。
院落尽头,一座明堂赫然而立。柱廊之上,匾额高悬,上书“义堂”两个大字。明堂面南而开,宽敞豁亮,桌椅几案摆放有序。
在上首正中高椅明几之后,一扇刻画着山水日月的屏风将明堂与后室隔开。绕过这扇屏风,穿过一间小巧石墙敞室,可见一扇木门,门上匾额刻着“仁斋”二字。
此刻,在这仁斋之内,一位黑袍上刺刻着红色兽纹,肩上刺刻着“掌院”二字的老者,正伏案翻阅几分文书。
这位老者,正是这个院落——项王国感化院的掌院大人,项明庵。他手中翻阅的,是刚入院的几位少年犯的卷宗。
三位少年的案情引起了项明庵的兴趣。一位是以劫掠屠戮名声在外的少年,绰号“红发金刚”的金鑫。一位是犯案时还未满八岁,却生生挤爆两颗大人头颅的林穿石。
再有,就是血洗本族整座山庄的虞越。这座感化院中的犯人,虽都不到十六岁,但每个人的手上都沾了别人的鲜血,大部分身上都背着人命。但像虞越这样,案情如此惨烈的,还真是稀有。
眼下,这新入院的六位少年,已被领进一层一间封闭石室。
六人被卸下镣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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