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敖慢终于释然。但,却又有难言的惆怅。
渴望做回自己,证明自己的心情,他不难理解。只是,为了急于挣脱一个牢笼,而一只脚踏进了另一个更诡谲的漩涡,是否是明智呢?
东方忍,在你抛弃了一切后,真的能换来你渴望中的自由么?是否值得呢?
“东方兄,我说的对么?”龙九天故意问。
东方忍沉默一下:“对,但也不全对!”他的声音虽平和,但自有一股震耳发聩的力量。这是他从进来到现在,他第一次开口。
“哦?”
“你说漏了最重要的一点。”东方忍说话很慢,好像每一句话都要思考很久,像他这样的人,早习惯不随便说话,只因他每一句话都很有分量。“名利二字虽然庸俗,但对许多人来说,成名成道始终是终极目的。武功也不过是一种途径。也无畏付出,更没有那么多计较了!”东方忍的眼中忽然迸出了一种奇异的光彩:“可是,对于一个真正剑客来说,剑的生命,才是他的生命。要激发这种生命的光芒,只有无止境探索和追寻,只有不断运用,不断超越,那就像上了一座巅峰,就会要上另一个更高的巅峰,永远没有登上峰顶的时候。他的价值完全融汇于他手中剑,心中道。他就是靠着这种坚定的信念战胜自己和别人!这个追求过程,穷尽一生都还嫌不够。与此相悖的其他一切,皆是浮云,就应该断然舍弃——因此,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不管最终要付出的是多大代价,一个剑客都不能任自己的剑束缚住,束之高阁,那样即使得到再多,也是了无乐趣——只因为,其时他人虽然还活着,实际上,他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东方忍一向很沉默。还从来没有人听东方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在说这番话时,他的神采让他原本平凡的脸都充满了不平常的光芒。
而且他没有看别人,他看着的是敖慢。
他似乎已感受到敖慢心中的质疑。也许他的话,本就是为敖慢一个人说的。因为,同样的高手总有某种相通之处。敖慢或许能理解他。而这番话,别人不一定能听懂。因为,不是一个级别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它于自己,犹如赌徒对赌的痴迷,就像凡人对罂粟的欲罢不能!
或许这比喻并不适当,但敖慢的确想通了。至少他终于明白东方忍是为何能成为那样的剑中高手。
只因他是个真正的剑客,醉心于剑术,只愿热爱着他的剑。他灵魂与精神已经奉献给了他的剑道。
世人赋予他的一切从不是他心中想往,反而是束缚,他唯有不惜一切挣脱这心灵枷锁,才有可能尽情去追求理想……更高,更深,更强武学就是他毕生所求,那才是他快乐的源泉。只有挥剑的时候,他的血液才会燃烧,活着才有真正的意义。其它时候,他不过是具有生命的躯体罢了!
不管这到底是对是错。值不值得。
这种人很少,正因少,值得敬佩。每一个时代都会有这么几个人。只是表现形式不同。
所以佛祖会割肉喂鹰,伯夷和叔齐会不食周粟,王宝钏会苦守寒窑十八年,这些做法或许在别人眼中都很傻,但对他们来说,是忠于自己的“道”,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罢了
而,会选择了不归门——并不是因为他心中真正认可了不归门。他只是无所谓。只不过,出现的时机对了,又刚好提供了一个供他抽身名利羁绊,让他有机会尽情挥剑的平台。没有不归门,也会有不来门,不去门!
“哈哈,高人就是高人,东方兄说的话,真是叫人云中雾中,比小弟玄乎多了。也不知敖大侠听明白了没有呢。”敖慢现在是真真正正、完全明白了。但龙九天却不明白,龙九天最擅长揣度的是人心,却不能理解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就像之前说过的,不是那个级别的人。境界还没有达到,自然也就体会不到个中的含义。所以,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想尽快地切入主题:“反正,目前,东方兄有感于我等诚意,已经是我们不归门的座上宾,说了半天,大概也就这么个意思!就不知道,不归门对敖大侠你的一番苦心,敖大侠又会不会同样看在眼中,放在心中?”
敖慢叹了口气:“这可真糟糕,还自以为刚刚谢过了热情招待的东道主,没想到这背后出钱出力还另有其人哪!”
“好说好说,说什么热情招待,真是惭愧,只怪我素日疏于管教,竟有门下恃宠而骄,对贵宾无礼,以至让敖大侠无法舒心宽怀。实在是小弟的不是。如今小弟已经对她稍加训教,务求她明白身为下人有尽力令主人的贵客有宾至如归之感的道理。相信从此以后,她对敖气许多。”
敖慢望着阮天香微震的身躯,红肿的两颊,冷冷道:“这个自然,在下也看到了。”
“这就太好了。敖大侠既然满意,那什么也不必说了。这丫头今夜就留下来伺候你了!”
骄傲笑起来:“龙公子倒是打得好算盘,今夜我若是将她留下,往后必然也要对不归门马首是瞻了,对么?”
“哈哈,兄台实在是聪明人。这你情我愿的事情,又何必说得如此难听呢?大家从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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