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啊……”一声惨叫,既遥远,又像近在咫尺,那么突兀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尤其惊心。
敖慢的眉心一耸,有异样!
怀中的阮天香身子渐渐僵冷。而他发现,隐约有一股更为浓重,更为粘稠的血腥味从正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处飘过来,飘过来。
江湖人对这种事,一向有着野兽般的本能。更何况,是敖慢!
敖慢轻轻放下阮天香,站起身来,想一想。慢慢抬起头,忽然去看头顶的楼板,而且看得目不转睛。
要是这是有人在场,一定会很奇怪。
如此深夜,如此冷清的地方,已经死了的女人,空气中更流动着古怪的声音气味,这情景想想都已经够叫人毛骨悚然了!胆小的只有逃了,真要有胆的就该四下去寻个究竟才是。怎么敖慢却有这种闲情逸致,居然这厢欣赏起天一坊的楼板来!
敖慢眼中出一丝古怪的亮光。他左手捞起桌上的烛台。蓦然拔地而起。人在空中,右手乍挥,刀带着鞘,更已经挥至头顶——
一搅,就这么轻轻一搅。
楼板“叭”的一声,裂开了一个人宽的圆洞。
敖慢的身影,也在这一瞬,消失了!
楼上,边上的窗户大开,窗门犹自开阖不已!
而眼前所见,果然是一副可以预想中的惨景——
大掌柜那胖大的身躯瘫在地板上,这一刻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血水,正从他眼耳口鼻流出。模糊的血眼中似还残留着一丝狰狞得意之色,而面容却已经扭曲变形。
没有想到,转眼间,大掌柜就死在这里!而且,还死状还如此诡异可怖!是谁杀了他?又为什么要杀他?他的身侧,露出一个一指大小的窥视孔!
敖慢怔了怔,终于叹息:“却原来,我也看错你了!”
虽说刚才大堂暗流汹涌,面对强敌,每个人都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但是,以大掌柜这么重的体型,能够悄无声息偷上二楼来窥视,可见,他的轻功功夫实在不弱。
他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毙命之处在胸口一掌。而竟至七窍流血,想必心脉尽皆震得粉碎!
杀人者的掌法走的是至刚至猛的路子!武林中,以拳脚功夫著称的,似乎是……敖慢心中一动。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又被一物吸引了。窥视孔旁边还落了一物,在微微反光。
烛台移近,敖慢蓦然倒抽了口凉气。散落的银针,上半截是银色的,下半截却黑如墨,针上有毒。而且,就针尖上的血迹而言,已经得手了。针入了体,虽自行逼出,毒气只怕也早已深入五脏六腑!
谁中了毒?
难道说,自己还忽略了什么?
敖慢心念电转,忽然一个箭步窜到大掌柜身边,把他的袖子掀开来。
一双保养得当的,十分洁净的手,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虽然胖,丝毫无损于他的灵巧,比少女的手还要灵巧,指骨修长有力!
这双使暗器的手,又怎么会打不好算盘?
这种精通暗器的人,也必然有好轻功!
“原来‘千手如来,银针锁命’段一笑也被收罗了,居然还改行当了掌柜!只是如今,这银针锁的不仅是别人的命,还有他自己的命!”
像这种专门用暗杀术的杀手,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人!敖慢心中仅有的一点叹息也化为了乌有。倒是忍不住有点同情起那个中针的人了。这里虽然看不到尸体,想必刚刚就是他负伤逃了,但可想而知,是在劫难逃了!
至此为此,当时的情景已经可以重组——
有一个高手知道不归门要来寻骄傲的晦气,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暗暗先潜到楼上窥视。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己却被段一笑盯上了。
段一笑似乎对此人有所忌惮,不敢正面出手。正因擅长暗器,所以从背后一上来,就先偷袭得手。这就是为什么他眼里会蕴含得意之色的原因,显然他开始以为完全制住了对方,取其性命已是十拿九稳的了!但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
这人的武功比他想象中高得多,中针之后,立即逼出,不至于马上丧命。相反,也许他将计就计,反而作出奄奄一息状。段一笑太过自信,正好给了他“扮猪吃老虎”的绝佳机会。
段一笑要过来看他生死,他抓住了一瞬间的契机,用尽毕生所学,一掌击中了他的胸口!
所以他出手这么狠,因为他自知必死,因为他急于脱身,因为他已经满腔怨恨和不甘尽融于这一掌之上!
敖慢目中已经有了惋惜之意。
本来以这个人的武功修为,中了致命的毒针,能先逼出来,再自行运功疗毒,未必不能拖个三年五载。以他的聪明机警,有个三年五载遍寻良药也足够了。可惜最后他不得不拿这保命的最佳时刻用作杀敌。如今负伤而奔走,岂不是让毒性发挥的更快!
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走?
不归门的人早走了,他不必怕有人来报复。他杀的是不归门门下声名狼藉之人,等于帮了敖慢,敖慢更不会为难一个重伤之人!
他为什么非走不可?
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
还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必须去见?
夜晚。雾浓。
不知哪里响起一声鸦叫。
夜幕中现出一条疾奔的人影,去势如流星!
不远处,神拳门沐浴在雾中。他顺势从外墙上翻下——
“谁?”自从林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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