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的旅馆设计得很文艺范儿,一进门,右手是大堂,左手就是在腾冲城里小有名气的地中海咖啡馆,全部是希腊风情,墙壁和拱门是明亮的蓝色,桌布是白色的麻布,墙围上镶嵌着绿色的马赛克。
二十多年过去了,即便已经两鬓飞白,即便不再身着戎装,方堃身上的那股霸道的气场依然强烈。隔着马路,鲁南阳,不,秦泾阳,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方堃似乎已经洞察一切的目光。
他局促地低下头,转身离开窗户,匆匆下楼离开这条街,似乎这样才能逃避方堃的气场。即使:他现在已经是鲁南阳,他不再有秦泾阳那张硬朗刚性的典型陕西人的脸庞。是的:此刻,他突然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飞鹰三号高地,那个促狭而严厉的教官方堃时刻在盯着他们这些年青的土豆!
“车速太快,伤势较重,主要是腿部严重骨折,全身多处严重挫伤;医生说,幸亏他是受过训练的特种兵,跳下来的时候知道用双手保护头部,只是轻微脑震荡,要不然,这种车速跳下来,头部受重创,人就废了。”
站在手术室外面的高一白简练地向程栈和佟鑫汇报齐襄的伤情。
程栈看了一眼手术室,“还在手术吗?”
“刚进去不久,医生说骨折情况比较严重,可能要进行的时间长一些。安保指挥部的领导也来看过了,都在二楼休息室呢,您和佟大都去那边等吧,这边有我呢!”
程栈点点头,“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们。”说完回头看了一下程紫鸢。
紫鸢不等父亲开口,主动说:“我在这儿陪着一白哥吧。”
程栈笑笑没有言语,“那好,一白,你们俩在这儿等着,我和你们佟大队一起去休息室。”
刚走没两步,电话响了,程栈瞟了一眼手机,是方堃的电话。早晨他跟队长汇报过秦襄的事情,应该是来电询问伤势的:“队长,您放心,手术还在做,医生说问题不大,万幸····”
他还没说完,就被方堃打断:“伤势不重我就放心了。酒窝,我告诉你,泾阳回来了!”电话那头,方堃的声音很沉,闷闷的,再不是他平时那样张牙舞爪的语调。
程栈的手紧紧握着手机,不能说话,也不敢接说话。仿佛说话了,秦泾阳可能就又消失了似的。沉默中,程栈能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酒窝,酒窝···在听吗?”方堃感受到了程栈的震惊,“具体情况电话里不多说了,我现在就去昆明,晚上八点飞北京,你叫上云溪一起到t2接我。”
黑色奥迪安静地行驶在子夜的机场高速上,车里一片沉默。
过了好久,吴云溪迟疑地开口:“队长,你觉得泾阳会到北京来找秦襄吗??”
“我已经告诉他那个伙计,秦襄住在军区总医院,那里他应该熟悉的。”方堃的声音很平静。
程栈摇摇头:“他不会到医院来的。别忘了,他是老飞鹰的中队长,他会从外围包抄的。”
“对了,酒窝,你跟小强说一声吧。他这人太实在,泾阳可能会去找他。”方堃突然想起应该跟在昆明当公安局长的石小强打个招呼。
“二十多年了,他都没回来,为什么呀?什么样的难言之隐能够让泾阳漂泊国外这么长时间呢?”吴云溪一声长叹。
三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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