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是在离那个传说中的飞鹰很近的塞上草原进行的,这片草原连接着一片山林,是个很好的狙击和反狙击场地。军区王牌集团军的王牌侦察营派出了精锐兵力对他们围追堵截,一下午的狂奔之后,湖南人身上冒了白烟,含泪跟他们几个告别了!
入夜了,四个人靠在一起,躺在一个斜坡下面,追兵们似乎已经休息了,这个夜晚暂时是安静的。在激烈的枪枪战中高度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之后,谁也不想多说话。
过了半天,老兵甲先开口了,“哥几个的干粮还有吗?”
四川人郎峰嘀咕了一声:“木得喽!我刚才全吃喽!”
老兵乙“哼”了一声,“没经验吧,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没有体力,怎么走到指定地点。”
郎峰捅捅苏容,“你还有吗?”
“我还有一半。”苏容想了想,“草原上不缺吃的,明天饿了,咱们捉点东西吃!”
郎峰喊了一声,“千万别是老―-鼠―啊!”话没说完,就被老兵甲捂住了嘴,
“干什么,你想我们四个人全冒白烟啊?”
郎峰赶紧压低了声音:“谁让苏容提了个可怕的建议。”
老兵乙:“他这个建议一点儿都不可怕,我听说飞鹰选拔每次都是今天这套,每次都有人抓老鼠吃,不吃的人基本上都因为没有体力,被追兵一枪啪了!”
郎峰听了,撇撇嘴,不再说话。
苏容静静地看着这片草原的天空,坝上的草原比起呼伦贝尔草原来,几乎不能称为草原了,沙化过度的草地上,只有草根;天空的星星也少了许多。苏容想着明后天的艰难任务,还有许多路要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有信心,但是对于结果,他不去多想。
蒙古人大多信佛教,草原上随处可见的敖包上总是系着许多条的白色和蓝色的哈达,巴尔虎草原深处也有一座挺大的黄教寺庙,香火不错,每年那达慕大会的时候,额吉和托娅都要十分虔诚地去敬香,苏容小的时候,跟着她们进去过,人潮涌动,喇嘛们穿着红袍,神秘庄严。
额吉对佛教的虔诚,在苏容的成长岁月里不能不留下些许痕迹。尽管他小学入队中学入团军校入党,可是内心里某一种对生命的理解却是来自蒙古人的信仰。比如,额吉从来不会对突然到来的白灾(大雪灾)或是黑灾(冬天无雪)担心难过,她认为一切无常,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今生不受苦,来生便会受苦。人最怕的就是无明,就是不了解自己,太在乎自己,生出太多的欲念。额吉常常拿杀了人逃到蒙古国的孟和作例子,劝苏容,不要太贪心,不要太自我。
为什么终日操劳但心里有信仰的额吉满是皱纹的脸,会在她沉默不语的时候显得高贵而庄严?那是因为她洞悉了一个许多人没想明白的道理――每个人一生中一定都会碰到最坏的状况,谁也逃不掉的。如果你相信这一点,最坏的状况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怕面对它,而且你也能够接受最好的事情出现。
所以她用爱心接纳了苏容,视如已出;所以孟和犯法出逃之后,她没有以泪洗面,而是跟往常一样继续操持家务,放牧牛羊;托娅的孩子这回生病做手术,苏容能够想像额吉的表现,她会向佛祖祈福,却不会着急哭泣。
苏容躺在安静的塞上草原的斜坡上,看着星星,想着额吉说过的话,对于明后天的考核任务不再纠结,渐渐睡去了。
第二天似乎比较幸运,他们捉到了一只兔子,郎峰免去了吃老鼠的痛苦,心情好多了,白天安全的时候,竟然有心情摆了会龙门阵。
可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天下起了大雨,他们冒雨进入了山林,因为考核任务的目的地就是山林之中的一处小水库附近。
雨下得越来越大,山坡上的石块在大雨的冲刷下,开始不断地向下滑落。
苏容头一回走这样的山路,不过郎峰长在行路难的四川,走这样的雨中山路,有些经验,他走在前面,老兵甲和苏容走在中间,老兵乙压在最后。
四个人小心地走着,苏容突然听到隐隐一阵像打雷的声音,然后是郎峰的一声大叫:“快跑,泥石流!”
四个人撒腿就跑,泥石流跟在后面席卷过来,苏容慌乱中回头看去,老兵乙脚步迾趄了一下,被泥石流挟带着的大石头一下子砸倒。苏容来不及多想,回身就去拉老兵乙,老兵乙被他拖着从地上爬起不,苏容拉着他接着继续往前跑,仓促之中,苏容觉得腿上隐隐有些疼,没空多想,只是拼命拉着老兵乙跑进了高处的一处树林。
老兵乙瘫坐在地上,挽起裤腿,看着被石头砸得鲜血淋漓骨头都露出来的小腿,满脸痛心,嘴角抽着冷气,一言不发地从背包里拿出了求助弹,冷冷地冲着他们三个人说:“你们赶紧走,我要拉求助弹了。”
老兵甲上前试图夺下他的求助弹,他死死地攥住不放,“你们再不走,看着我的腿骨折,流血,将来残疾啊!赶紧走,别在我眼前晃悠!”
老兵甲明白他的意思,蹲在地上,拥抱了一下老兵乙,转身先走了。郎峰走过去,拍了拍老兵乙的肩膀,也走了;
看见苏容站在那儿没动,老兵乙冲着他说:“谢谢你啊,苏容,不是你拉一把,我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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