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8年,我十八岁,胖子十九岁。我们两个人离开了岭南,前往北大荒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跟胖子去的是位于大兴安岭的一个小村子里,离俄罗斯边境就几十公里的地方。算是中国最北的地方了,那时的火车走得慢,我跟胖子摇摇晃晃的又是火车又是牛车兼走路,折腾了三天三夜才到。虽是九月,黑龙江的气候对我们这些南方人来说却冷得出奇。我跟胖子哆嗦着走到知青点,先到的其他几个知青早就为我们打点好床铺。村里人给我们接风,特意杀了只鸭请我们,我们这群好久没吃到肉的知青都是大嚼特嚼。吃完才开始介绍自己,除了我跟胖子外,其他五个知青都是北方人,三男两女。高高瘦瘦的叫赵建军,因为他年纪最大,所以大家都叫他老赵,戴眼镜的叫李默天,最小那个叫李默石,跟李默天是兄弟。扎马辫的叫张莹月,短头发的是朱丹,大家的年纪都是十七八九。知青住的地方有三间泥瓦房,原来是做粮仓用的,现在清出来给我们住,两个女的住一间,我们五个男的挤一间,另一间做厨房和茅房用。知青点离村里也不近,晚上少有人过来。所以我们也没什么顾忌的全都挤在一间房里聊天,我跟胖子怕冷,一进去就爬上床去跟俩姑娘挤一张被子,南方人到底还是开放些,也没觉得什么,倒是那两姑娘羞得不知所措。老赵一直在那斥我们下来,我跟胖子死活不肯,说又没做什么,这样挤着暖和,默天默石笑着看我们吵。有我跟胖子这两个活宝在这,大家很快就熟了。后来默天默石也吵着聊天的时候要跟姑娘挤被窝了,于是就定了个规矩,每晚聊天的时候由姑娘看心情挑人,称之为选宠。每晚都闹得不可开交,老赵却是怎么都不肯进被窝,每晚都摇头喊着“有辱斯文”。在那个年代里,青年人有像我们这么开放的也算是少见了。但后来我在玉米地里瞧见的一对对光着身子**的我才知道,其实性对他们来说,也是生活需求的一种,实在没有什么。第一天来就吃到肉,大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也都无限期待着第二天。
但第二天的时候,队长给我们送粮食来了,只有小麦和酸豆角。我跟胖子之前都没吃过酸豆角,觉得既新鲜又美味,前两天吃得津津有味。过了两天后见到酸豆角都吐酸水了,不过情况却没变,天天还是只有酸豆角,虽然饭是管够的,但没有菜,吃再多都觉得容易饿。相比起其他地方的知青,我们是太幸福了,至少饭是管够的,其他地方的知青只能喝稀得跟水一样的粥,饭是逢年过节才能吃的东西。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经常饿得不行,没有油水吃再多麦饭都不解饥。
饿了几天后,胖子突然脑瓜一拍,说:“哎哟妈呀!我咋忘了这儿是哪儿了!这是北大荒儿啊!”我想坏了,胖子都饿出儿化音了,都把自个当东北人了。其他几个只顾着笑,胖子兴奋的说:“哎,别笑,我说真的,这养的牲口不能吃,咱自己上山打去啊!北大荒啊!这是产肉的地儿!”胖子这么一说我整个人都激灵起来,怎么就没想到呢?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干完活,我跟胖子还有默石默天就出发了,老赵还是老顽固,死都不肯去,说自己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打猎吃肉就破坏了他体验贫苦农民生活。我们都不管他,对着两个姑娘说烧好水等着我们凯旋归来,然后在她们一脸期待崇拜的目送下出了门。结果出了门才傻了眼,这一片走过去,都是黑压压的麦田,过了麦田就是高粱,高粱完了是玉米,玉米完了是棉花……哪来的山。走了两个小时,山脉都没见着一条。没办法了,我们只得回屋,俩姑娘的水都烧开了,看着我们空手归来,那失望的表情都叫人心碎了。老赵不断的在一旁说着风凉话:“我就知道,要那么容易能打着猎,老乡早天天吃肉了……”胖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点了一下头,两个人齐齐走过去摁住他,胖子坐在他头上,我抽着他屁股,胖子也跟着乱抽,不住的说:“叫你幸灾乐祸,叫你幸灾乐祸,看老子不抽死你!”默石默天两兄弟也过来七手八脚,压得建军嗷嗷叫。大家都乐了,莹月和朱丹也笑得合不拢嘴。老赵拼命喊着:“唉,我认输了,我将功补过了还不行吗?我知道山在哪?”大家又愣了,胖子立马爬出来,拍打着我们说:“起来起来,有你们怎么对待赵领导的吗?”说着又把老赵拉上来,像日本鬼子引诱汉奸一样:“嘿嘿,赵领导,您的大人不要记小人的过,告诉我们山在哪里,只要你的告诉我们,好处大大的有,打猎打到的肉,你的大大的有。”老赵爬起来理了理衣服,轻描淡写的说:“刚谁坐我头上的?”我们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指向胖子,胖子哭丧着脸说:“你们……唉,竖子不可与谋!”说着我们围上去给了胖子一顿。然后满心期待着老赵这个学地质的高才生能给我们指出一座遍地是肉的大山,胖子摸着屁股说:“赵导,现在可以说了吧。”老赵头一扬,说:“嗯,这还差不多。过了村中心那条河,往麦田相反的方向走六十公里,那有一条很长的山脉,虽然不高,但是面积很大,保管有很多猎物。”我跟胖子一听,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我又一次配合着走了上去压住了老赵,然后又是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抽打声中传出了胖子的声音:“六十公里!六十公里!你以为老子不识数,不知道六十公里有多长啊!耍老子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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