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素羽在后山天液池边见到了正在练剑的凌虚。她记得十年之前,十五岁的凌虚第一次进入天玄派时,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烈而可怕的戾气,不知为何,但似乎与他的经历有关。他的话很少,平日里除却练习,几乎不与其他弟子交往。但他在剑术方面的天赋着实过人,入门三年后,便被涵宵真人收作弟子。
如今的凌虚身上早已没有了那股骇人的气息,天玄派十年的修炼时光打磨了他的心性,似乎也是他新的人生的开始。他每日只沉迷于练剑,仿佛只有握住剑的时候,他才能够感受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凌虚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素羽,立刻收起手中的长剑,敛了敛身上的长衫,向这边走过来。他身着天玄派弟子的标准装束,墨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身形高大挺拔,英气俊朗的面容轮廓分明,横眉如刀刻般英朗,目光冷峻通透。举手投足之间颇具一股凛然的侠义之气。
“师尊已有吩咐,明日即可启程。”凌虚的声音浑厚低沉。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师尊之命,自当谨遵。”
简单的对话过后,便再无他事可言。正在素羽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突然传来。
“师兄,听说你明天要下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素羽循着声音望过去,来人正是执剑长老座下弟子,凌虚的师妹凌宜。
凌宜如今不过二八年岁,姿容俏丽,眉眼灵动。樱唇清腮,秀艳可人。素白色的长衫大氅穿在娇小的身躯上,显露的是与其他弟子不同的气质,几分调皮,几分活泼。
凌宜早年曾在昆仑山的阆风派修习剑术,后因仰慕涵宵真人剑法而改拜入天玄派门下。根基扎实,天资聪慧,剑术颇为初中,因而十分骄傲自负。
凌虚看了她一眼,只是略微点点头。
凌宜拉住他的手臂,撒娇地摇晃着:“师兄这次要去哪里?也带我一起好不好?”
“……”凌虚没有回答,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似乎是习惯了的样子。也难怪,这样可爱的小师妹,派中又会有谁不心生怜爱呢?
“前辈,你也要跟师兄一起去吗?”凌宜仿佛是刚刚看到素羽一般,这才转过头来问道。
凌宜一贯喜欢缠在凌虚身边,尤其每次听说凌虚与其他女弟子一起下山,便会十分不快。用其他弟子的话说,就是“醋坛子翻了,酸出了几里地去”。
“师兄带我一起好不好?前辈能帮你的我也可以啊!”得到素羽的肯定回答后,凌宜更加用力地扯着凌虚的手臂,凌虚的道服已然被她攥出了褶皱。
“莫要胡闹。”凌虚虽并未甩开凌宜的手,但语气严厉,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唔……不公平,我也要同师兄一起去,师兄以前每次下山都会带上我的!”她用力地跺了几下脚,“我这就去找师尊!”说完,她定定看了一眼素羽,然后转身风也是地跑开了。
“……”素羽望着凌宜飞快消失的身影,本想拦着,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理由。
“师妹年幼顽皮,还请勿要见怪。”凌虚向素羽行了个礼,道:“无须担心,师尊自有分寸。”
素羽抱歉地笑笑:“说起来,总归是我的不是。”
“明日辰时山门处见,在下告辞。”凌虚说完,转身离开。
晚间,素羽收拾好明日出门所用的细软后,正坐在案前翻阅从明尘那里借来的有关各类封印法术的书籍,向从中看看能否寻找到与隐谷或九天石封印相关的线索。
烛火跳动了几下,素羽正打算去找剪子剪一下蜡烛的灯芯,刚起身便听到一阵敲门声传来。素羽前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人竟是卫陵,想起自己已避了他多日,一时间有些窘迫地不知是否应该请他进来。
“听说你明日要下山?”卫陵并未介意素羽的举动,直接开口问道。
“嗯,隐谷的结界出了点问题,我要去查看一下。”
“隐谷?你的家乡?”
“是啊。”素羽点点头,“我从来不曾去过的家乡。”
“听师尊说过,隐谷的结界是在百年前的大战后,九天玄女的使者以神力设下。莫非是历时年久,结界松动?”卫陵自然知晓此事事关重大。
“我也不清楚,一切都要等到去看过才知道。”
卫陵闻言陷入沉思。良久后,他忽然抬头道:“我这就去请示长老,明日与你同去。”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素羽抢先一步拦在卫陵面前:“执剑长老已准许凌虚与我同去,如今派中事务繁多,你身为掌门首徒,理应在派中照应,莫要为了无关之事再去打扰执事长老。”
“但眼下师尊不在派中,而隐谷之事又颇为蹊跷,若是此行你遇到任何危险,叫我如何向师尊交代?”
“凌虚的身手你是知道的,况且我也会些法术,不会让自己轻陷险境。若是有任何问题,我便用传音符与你联络,如何?”
“……”见素羽的语气如此强硬,仿佛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卫陵不由得沉默下来,只是望进她的眼睛,以确定她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故意疏远自己。
素羽见卫陵有松口的迹象,暗自松了口气,缓和了语气:“你身为天玄派首席弟子,理应为派中事务多尽心,不要总是将精力放在我这里……这样难免会引人非议。”
“……”卫陵终于不再坚持,只是细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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