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我考虑不周，安排不当！你一个女同志，诸多不便；小赵还是个新手……所以，你闭嘴！”钟平安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最后吼道。
钱小兰停了下来，看着钟平安急急前行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李钟七窍流血，已然死去，他索求的“体面”只不过是用来了结此生的借口。
钟平安沉默了，他盯着李钟灰青色的脸，久久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上去竟有些呆了。
忽然，他俯下身子，解开了李钟的上衣，上衣一扒开便露出了胸膛：青蛇帮的徽记赫然出现在李钟的左胸上。
不出所料，李钟确实是青蛇帮的人。但据钟平安掌握的材料来看，凡是青蛇帮的人耳廓内也有徽记才对。难道资料有误？
死者为大，钟平安替李钟整理好衣服，盖上了白色的幔布，若有所思地退出了房间。
真正想要自己命的是青蛇帮，李钟只不过是个执行者，对于这一点，钟平安早已“心中有数”。
而同样“心中有数”的人是洪局。钟平安现在最应该见的人就是他。
可是，钟平安非但没有去见他，似乎还在刻意回避。
钟平安回到了办公室。从他进来到现在，电话一直响个不停，而他好像突然间变成了聋子，或者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手上的小纸条所吸引，再也听不见外界任何的声响。
小纸条是从秋云口袋中无意间带落出来的，钟平安顺手入怀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是应急之举，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
钟平安强压悲痛，开始思考和分析案情。他必须在洪局可能作出的对他破案不利的决定之前完成基本的运作。凭借他对洪局的了解，面对眼下的形势，自己被暂时解除职务是大概率事件，这是一种原则，更是一种保护。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下，钟平安在沉思中，习惯性地将手插入兜中，在多次碰到兜中纸条之后，才猛然想起这个细节。
这绝对是一个超级意外，特别对于并没有多少头绪的钟平安而言，是一个方向性的指引。
就在这时，钟平安的得力助手小王推门而入，他原本是要告诉钟平安“洪局有请”的，不想，话未出口便被压了回去。
小王深知大队长个性，若非事态紧急，他很少会用命令的口吻说话，而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绝对是命令！
钟平安需要一辆车，一辆私家车。小王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他相信钟平安几乎是无条件的，况且，一辆车对他而言并不算难。
两人在警局的侧门进行了车辆交接，末了，小王还送上了自己的手机。钟平安会心一笑，也没有客气。有些事情，做就行了，倘若说出来反倒是累赘。
“洪局那里，你能撑过今天就是帮我大忙了……”钟平安一踩油门，没等小王说话便飞驰而去。
“小心点！”小王看着远去的汽车，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他知道钟平安已经听不见了，但他还是得说，因为那不仅仅是嘱咐，更是祝愿。
一旦冷静下来，钟平安很快就进入了状态。敏捷的思维和明锐的洞察力又重新在他身上绽放出智慧的光芒。
“小兰这丫头，老跟着我干嘛？”钟平安眉头微皱，喃喃道。原来，钟平安驱车前行不久便发现被人跟踪，而且很快发现跟踪自己的人竟是钱小兰。
“你既然闲得无聊，就帮我解解惑吧。”钟平安打通了钱小兰的电话，也不管她是否听得出自己的声音，随即便挂了电话。
钟平安的声音，钱小兰自然听得出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泛起在她嘴角，似乎被发现，以至于被“接见”正是她的目的。
既已被发现，那更是理所当然了，钱小兰再无顾忌，加快了车速。
两车相继驶上一条偏僻的公路，在一处较为开阔的路旁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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