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没想到明阳会在这个时候侵犯殇国,虽然这样会让她的环境更加凶险,殇帝在她此次省亲归来后,又安排她重新回到宫中居住,并且选了一处最好的宫给她,取名月宫。她是冷月公主,能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不可谓说不是恩宠有加,可是月宫,那是广寒之地,也许如果叫冷宫会更贴切。不过这些明妃并不在意,看着宫中来来往往的侍女,明妃不置可否,没有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把酒言欢的人,白日里除了应付各宫主位妃子的揶揄挑衅,偶尔还要面对皇后的刁难,殇帝给予的恩宠越多,来自其他嫔妃的恶意就越深,明妃心里清楚这并不是殇帝突然就爱上了自己,这只是他试探自己的游戏。
“你说寡人还应该赏你些什么才好呢”殇帝难得来一趟,却并未将跪在地上的明妃扶起,语气虽然戏谑,但表情却极其严肃。
“陛下厚爱,臣妾惶恐。”明妃淡淡的回答却并未将头抬起。
“你当真这么觉得么”
“臣妾愚钝,不知陛下所指何意”
“明阳大军压境你可知道?”
“臣妾不知”虽然早些时候从别的嫔妃口中知道一些,但此时从殇帝口中说出,明妃的心不由得一紧,不过表面上还是及其平和地说道
“那你可知骆尘大胜,无忧被免,明阳禅位”殇帝一路咄咄紧逼
听到这话,明妃不禁猛地抬起头“陛下何意?”
殇帝很满意明妃此时的反应“寡人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殇帝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明妃。明妃虽然没有更为激烈的动作,可是脸上那瞬息万变的表情还是尽收于殇帝眼底。半晌明妃低下头缓缓开口“陛下想来已经有了打算,臣妾听旨”殇帝很意外明妃的顺从,或者说这并不是顺从。两个人就这样胶着着,四周的空气仿佛静止一般,只听见烛花偶尔噼里啪啦的声音。明妃不说,是因为明妃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殇帝心里一定早就有了决定,作为他国的公主,她要需要保有自己的尊严,哪怕屈膝,但绝不臣服。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明妃,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烈。他的评估没有错,不过事情能否按着预期的想法进行殇帝需要赌一把。
“都说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寡人会尽量满足你!”殇帝率先开口。
明妃有些吃惊,殇帝是什么人她多少还是了解的,帝王该有的优点他只多不少,明妃不相信他会这么仁慈,但明妃此时没有讨价的筹码“陛下可否再给臣妾半年的时间?”明妃虽然犹豫,但还是小声道,她真没有那个底气殇帝会答应她,见殇帝没有反应,明妃咬了咬牙“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陛下可否愿意?”明妃抬起头。眼底却不再是一片宁静冰冷。
“好!不过我凭什么信你”殇帝之所以半天并没有响应倒不是觉得半年的时间他等不了,而是他不能让明妃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要主动权,不过却没想到明妃会为此退出这么大一步,这是技巧,殇帝懂明妃何尝不懂,只是身处当时的环境,明妃看不透,她没有主动权也没有选择权,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不过这世上原本就没那么多公平可言,谁手里的信息多,谁手里的资源广,谁就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有利。
听殇帝如此问,明妃咬了咬嘴唇,却不知如何回答,她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做筹码。
“你考虑一下,明天再说吧!”殇帝说完背着手踱出门去,在明妃看不见的地方,殇帝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这一场他完胜。
第二天,殇帝的贴身太监给明妃送来了两样东西,一件不必多说,宫廷里面最毒的鹤顶红,另一件则是一个黑色的药丸。
“陛下说请娘娘自己选一样。”宮里的太监惯会的就是见风使舵,这太监是殇帝身边的近人,自然知道明妃实际并不得宠,况且此一次相当于要了结面前的这位嫔妃,因此态度自然傲慢。
看着传旨太监的样子,明妃并没有什么意外和不满,宫中本就这样,愈好愈好,愈坏愈坏,而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明妃平静的拿起黑色的药丸,放入口中后,又取了一杯绵酒送入,一点辛辣仍旧抵不住药丸里面的腥臭,明妃是什么人,她是万毒书生的嫡传弟子,药一入口,她便知道这是什么。传旨的太监见明妃已经将药丸吞入,便伸手入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每半月一粒,这是三个月的分量!”明妃微微一笑,接过小瓶,陛下也算是机关算尽,竟能想到这种办法,不过可惜她是万毒书生的弟子。
离开皇宫,明妃策马扬鞭,现在的她急需立刻马上回到明国,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阳为什么禅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妃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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