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伸出右手的食指,在还冒着寒气的冰水里搅了搅。不一会儿,便勾出了一条金色的细线。轻轻一提,荡开浮在冰水面上那厚厚的冰珠子,露出一截油光发亮的金丝竹筒。
竹筒的用料也是不凡。据说,在更南边的南巫国才会长有这种金丝密竹。
因为这种竹子色泽鲜艳,密封性好,又极难腐坏。而且,不论是用来保存新酒,还是存储陈酿,这酒中都会带着三分竹叶的清香,也会更加地顺和。
所以,不论是稍显蛮荒的南巫国,还是王气正盛的天炎王朝的达官贵人们都十分喜爱这种储酒器具。大规模的囤积,再加上长期地胡乱采伐,就算是南巫国中种植的金丝密竹再多,也肯定逐渐变得稀少了。
因此,金丝密竹的价格便也随之疯狂攀升,到了后来,金丝密竹的价格便直接飘到了可望而不可即的天价。
由此,也就可以看出生活在社会最顶端的那群人生活的奢侈和华贵了。
竹筒不大,只有成人的小臂大小。竹筒的表面并没有什么装饰,显得极为简单。经过岁月的沉淀,这只竹筒早就没有它还是竹子时的鲜艳色彩,变得微微发暗,逐渐向更加成熟的黄褐色靠拢。
站在光照足的地方,应该还能勉强看出它表面上一丝丝如头发般的纹理。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刚刚制成时的好看。
但,在考虑到它离谱的身价后,应该没有人会因为这点瑕疵而厌恶它什么。
竹筒顶端被小心翼翼地打出了个小拇指头大小的小孔。此时,上面正塞着一个精致的红色软木塞。
而竹筒的脖口上细细密密地一层指甲宽的金色丝线。丝线的另一端正被大太监掐在手里。
大太监伸手从一旁小太监手中取过一件干巾,仔细地将竹筒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后,便捧着竹筒凑到雷元身旁,一脸献媚地问道:“陛下,今天天热。要不,咱们来点儿?”
雷元听了大太监的话,微微一笑,露出一个会意的笑脸,便对着大太监笑骂道:“还是你这狗奴才贴心。行,那就来点儿。”
“奴才不敢。”大太监听见雷元的话,知道这是雷元在夸奖自己,嘴上赶忙告罪了一声,然后挺着张笑成菊花状的圆脸,美滋滋地替雷元准备起了杯器。
跟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连忙唤来一名手捧着朱红色镶金锦盒的宫婢。大太监在雷元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生疏的。熟练地打开锦盒,露出一套浙中庆昉的描金花鸟白玉瓷杯。
这套瓷杯拿到外面得值三千两银子,这还是常价,要是说这是从天炎王朝皇宫里流出来的,得再翻个十倍!
大太监轻手轻脚地取出一只容积只有核桃大小的独脚小酒杯,端放在雷元的面前。
“倒酒。”雷元往嘴里扔了个早已去壳的核桃仁,咀嚼了两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好像是不放心什么,将口中还未咀嚼细碎的干果匆匆咽下,雷元又连忙对着大太监吩咐道:“斟满些,朕都好久没过过酒瘾了,今天得多喝些。”
“奴才遵旨。”大太监笑了笑,他跟随雷元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小故事。
雷元和皇后成婚多年,除了刚开始,便一直都被皇后吃得死死的。年轻时落下的嗜酒的毛病,也被皇后给硬生生地“戒”掉了。当然,背着皇后,偷偷摸摸地“小饮”上两口自然不算是犯戒啦。不过,却是不能告诉皇后的。
手捧着金丝竹筒,“嘭”地一声脆响,大太监刚刚拔下竹筒上红色的小软木塞。一股透骨的清香瞬间便充斥在在场众人的口鼻之下,甜蜜腻人的果香混斥着竹叶的清香之气,不但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反而完美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另类的香气,直扑人脑。
淡黄色的琼浆争先恐后地从金丝竹筒那不足指头大小的孔洞中涌了出来,汇成一条金黄的“细流”,伴着“咕咕咕”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将小小的酒杯撑得满满的。只余下动荡不已的波纹还在不停摇曳,仿佛是在希望世人快快来品尝自己一般。
雷元并没有让这杯美酒失望,舔了舔嘴唇,雷元便以袖掩面,一口便将手上满满的酒杯饮得干干净净,一滴不落。
雷元闭上眼睛,不停地砸吧着嘴巴,不知到底是在感慨美酒的香醇,还是在为自己难得偷偷开一回“戒”而偷乐。
过了好一会儿,雷元方才从自己的小小世界中醒了过来。大太监早就已经将雷元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陛下好酒量,真不愧是真龙天子。”大太监并不遮掩,很世俗地找了个由头拍起了雷元的马屁。
“那是,不是朕吹牛。朕年轻的时候,……。”雷元明知面前的狗奴才是在拍马屁,也不生气。反而借着酒兴好好敞开一下“心扉”。但随即想起来,自己面前这个微微发胖的狗奴才还留着黄脓鼻涕的时候便就跟在自己身边了,主仆二人可谓是知根知底,真心地没有多少秘密。自己还吹着年轻时候,便觉得有些乏味。
幸好,雷元并不是那种整天唉秋叹冬,感叹人世无常的文人腐儒。在心里暗道了句“晦气”,便开口道:“算了,朕小时候尿床的事你都知道,还谈个屁的年轻时候。”
“奴才不敢,奴才死罪。”大太监一听雷元莫名其妙地提起“尿床”这件事,立刻脸色苍白地跪倒在地上,连呼不敢。周围一圈儿的太监,宫婢不管听没听见,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低头不语,唯恐触怒身前这位手握天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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