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十,我输一场就算输十场。同样的,对方赢一场就算赢十场。这样高的回报,即使是自负的高手,也抵挡不住诱惑屈尊同我一战。所以我不缺对手,只缺精力。
莫斯年上船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监督我吃饭,搬个小卧榻缩在我身边守着我睡觉,我进棋局他守在门口。我知道他在担心,担心珍珑棋局的蹊跷,担心我有危险。
可我没空同他一起担心,来珍珑棋局之前我就知道这地方的古怪。没关系,我是来赚钱给哥哥买黯影的。
一对十之战,我没有输的权利,一次也没有。我必须一直赢。而对手越来越强,每天十个虎视眈眈的对手像烈火一样炙烤着我的精力和承受能力。
……
第九日,从棋局中出来,我的脑袋疼得快要炸开,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棋子的黑白色。
……
第十日,走出棋局,我仿佛看到莫斯年的脸也变成了棋局的格子状,吓得我晚上发了一夜冷。
……
第十一日,耳朵里不断回响着落子的声音,哒哒哒,就连睡觉时这种声音也不肯停歇片刻,吵得我抓住莫斯年的胳膊使劲挠。
……
第十二日,我赢了棋局之后头痛难忍。发狂地掀翻了每张棋盘,揪起每个对手的衣领大嚎一通。我想我快疯了,我讨厌下棋,也讨厌这些下棋的人。
莫斯年冲进棋局,将我横腰死死抱住,努力让我安静下来:“师傅……师傅……”
可我感觉不到他的拥抱,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我全身都麻痹了,这让我无比狂躁,随后怒火中烧。
无法宣泄愤怒的我一口咬住他的脖子,腥甜的液体涌进我嘴里,温温的热度,让我找回了活着的感觉,也让我的理智慢慢回到原位。
松开牙齿,我怔怔地看着他:“对不起。”随后又给自己找借口,“谁叫你当初咬我来着,被我学着了吧。”
他捂着脖子,展开紧蹙的眉头,对我微微一笑:“皮外伤,不碍事。”
棋官走过来,问:“明天一对十?”
“明天休……”
莫斯年刚开口,我伸手堵住他的嘴巴,扭头对棋官道:“一对十二。”
“你不要命么?”莫斯年扳住我的肩膀质问,“你不要命么师傅?”
我的身体已撑到极限,倒真是犹豫了一下,怕把自己逼疯。
要是答应,明天我将遇到十二个最顶尖的棋士。说实话,刚进珍珑棋局那天,如果我的第一个对手是今天遇到的任意一个棋士,我早卷铺盖回家了。能撑到此时,应该归功于我选择的车轮战。在车轮战中,我可以不断学习对手的棋招。并且现学现卖,将这些棋招用到他们自己身上。
别人用很多年磨练出的棋技,一夕变成了我的,这些收获的副作用是,我的脑袋得不到休息,一天比一天疼。
但明天的一对十二的棋局,我一定要参加。
莫斯年用警告的目光盯着我,我没有理会。
挑战会让人害怕,但同时它会让人血液沸腾。不是因为银子快到手,而是因为想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
……
第十二日,我落下最后一粒棋子,然后双手垂落在地,连动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不停地抽搐。
“姑娘。”对面的棋士想过来扶我。
莫斯年冲进来,手一探便按住了我的额头:“头疼吗?”
我笑着倒在他怀里:“我又赢了。”
他不说话,嘴唇抿得紧紧地,隐隐发怒的样子。
“我想休息。”我有气无力地说。
他将我打横抱起,无声无息。
“小莫莫,等拿到银子,我给你也买一把好刀。”往外走的时候,我脸贴在他胸膛上轻声道。
“不要。”他赌气答。
我整整睡了三天。
梦里我躺在朵朵白云中,黑白棋子在我身边不断坠落,坠落,无声地坠落。
醒来时耳聪目明,精神满满。
穆姐姐领着一干侍女进门,冲我行了个礼:“少主,珍珑棋局即将开战,请少主梳洗更衣。”
珍珑棋局名扬天下,棋士总不能穿得太寒酸。
十几位侍女蝴蝶似的围着我转,帮我梳洗打扮。
打扮完,我好奇地打量着落地铜镜中的人。
是一个娇美的少女,一颗圆润的的透明宝石坠在额头。狭长的黛眉画入鬓里,一双碎金般灿烂的眸子,纤长的睫毛浓密如凤尾。
发梳流云双环髻,斜插了一朵娇艳欲滴新摘的白兰,花娇人更媚。几缕青丝从耳际垂下,掩映着娇小玲珑的耳垂。一件白色镶着红色滚边的交襟长裙,低敛的领口处缀有一簇嫣然的红梅,掩映着精致的锁骨,莹白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细腰似弱柳扶风。
妙不可言,尤物!
能美到让自己发呆的,世上恐怕没几个人。又美又是天才的,世上恐怕只有我一个,我黎月怎么这么受老天待见呢?
我推开门,冲守在门口的莫斯年一挑下巴:“师傅美吗?”
他直愣愣地盯着我,好一会儿才答:“美。”答得老老实实,一本正经的模样。
“太好了,我要把这衣服讨下来,回去穿给哥哥看。”
他低头,安安静静地说:“十哥一定会喜欢。”
眼睛上蒙着条薄如蝉翼的淡黑色绣纹丝巾,手上捏着卫夫子给我防身的扇子,坐上小船,我进了珍珑棋局。
珍珑棋局设在一片湖泊之上。湖水很蓝,比翡翠的颜色深,比蓝宝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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