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白雪,华华丽丽的倾泻了三天三夜,天地尽头一切归于虚无。
夜晚,清云山,月色微凉如水,白雪纷飞,十里红梅色艳如血。越天阁坐落于青云山顶,黑夜中如盘旋的天龙,气势蓬勃,冷傲的俯视人间百态。越天阁不知何年建立,在世人的认识中,好像就一直存在着,它不似其他江湖帮派,极少参与武林之事,从不周旋于各派势力之争,却高深莫测,正邪难分,不容忽视。
就在这样的山中,红梅掩映下露出一座雅致的庄园,在薄凉清淡的月色中,仍能清晰地看到“半月山庄”四字,字体虽不是大家手笔,却也刚劲有力,粗犷豪放,颇有一番风范。
世人皆知越天阁,却鲜知半月庄。
夜渐深,寒气也更加逼人。“少主,进屋吧,夜深了。”郑大叔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担心,细看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虽然精炼,但近日来似添了不少苍老之感。
少年约摸十五六年纪,眸若星辰,唇若幽兰,容色清秀,乌发如丝缎,倾泻在腰间,一袭白衣,竟似不食人间烟火,唯苍白的唇色,带着几分病态之美,纷飞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雪白的斗篷上,他却似浑然不觉。
“少主。”郑大叔不由又喊了一声,却半响说不出安慰之话来。
司徒年望着一望无际的红梅,喃喃自语:“是这个时候了、、、”
每年这个时候父亲总会抛开阁里一切事务,过来陪他小住些日子,抚琴观雪,烹茶赏梅,十分惬意。父亲总是很忙,并不常来看他,偌大的半月山庄,亦只有郑大叔、珊瑚、琥珀及行踪飘忽的夜哥哥四人,所以父亲陪伴的日子总是他最快乐却又短暂的日子,然而这样的美好的时光随着七日前的一封死讯土崩瓦解。
大雪在黑暗中似乎下得更加肆意,司徒年的目光消失在十里红梅。身体忽然一阵颤抖,脸色平添几分苍白。郑大叔连忙扶他入屋,他也不抗拒,迷惘的眼神仿佛迷路的小孩。
右护法白虎乃越天阁两大护法之一。越天阁阁主之下,由两大护法、分别是左护法萧玄风,右护法白虎,及三大堂口、分别是凤舞堂、御剑堂、玄冥堂组成。凤舞堂主掌情报、御剑堂统领门人,玄冥堂主掌财道,三堂各司其职、而凤舞堂、玄冥堂则由左护法萧玄风管辖,御剑堂众多门人则由右护法白虎统领,随时听候阁主调拨。
密室。阵阵不知道从那个黑暗角落吹来的风,吹得柔弱的灯光闪烁不定,十分诡异。
白虎此时正端坐在中间的虎皮交椅上,他的一只眼睛早年在一次行动行动中受伤,已经瞎掉,常年带着眼罩,不以示人。但剩下一只独眼眼神却鹰般锐利,令人不寒而栗。
“义父,冰罗烟已准备好。”说话的是白虎的义子白常。
“好。”白虎锐利的眼神露出一丝满意。
白常看着父亲难得露出的满意之色,连忙跪下来,“恭喜义父,大事将成!”
白虎脸上有些得意,却只是瞬间,隐藏得极好,轻斥道“尚未成事,不可胡言。”白常听得,虽然是斥责,可没有责怪的口吻,连忙说道“义父说的极是,孩子谨记!”
“你还有何事?”白虎见白常神色迟疑,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
“义父,孩儿有一事不明,此番举事为何要通知二少爷?”
“二少爷可是我们手中很好的筹码。”
“筹码?”
“虽然冰罗烟已经得手,但是我总觉不放心,司徒荒武功高深,这么多年了,我依然未能完全把握到他的功力到底到何种程度,另外还有萧玄风及众多门人难保不服,到时若以二少爷之名,统治越天阁便顺理成章,谅姓萧的也不敢不从,同时弟弟的背叛肯定也能影响司徒荒的情绪,到时我们得手就容易得多,万一、、、”
“万一?”白常见父亲停顿下来,连忙追问。
“万一失败,二少爷也是最好的护身符,毕竟他们是兄弟。”
“义父果然英明!”白常目光一转已然明白义父的计谋,若到时失败便可以挟持二少爷,司徒荒投鼠忌器,那他们便能全身而退。”
白虎的眼神隐在灯光下,露出一丝狡黠和阴狠。筹备了数十年,明日一切将尘埃落定,司徒墨你在黄泉之下别怪我,横儿虽然有错,但是即使你不顾我们多年情谊,可看在我为越天阁出身入死难道就不能饶我儿子一命吗?虽然你死了,再也无法感受丧子之痛,但是黄泉路上寂寞,也一定让你儿子下来陪你。
灯火熄灭,司徒年听得郑大叔远去的脚步声,不觉得松了口气,马上起床,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披上斗篷,生怕惊动旁边屋子里守夜的珊瑚,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司徒年蹑手蹑脚地从后院小门出来,穿过梅林,虽然雪还在下,但幸好今晚月色还算明朗,在月光照耀下,在梅林的东边隐约看到一条蜿蜒的小路,司徒年记得,小时候哥哥曾几次带着他偷偷下山去玩,便是从这条小路下的山,后来还给父亲发现了,罚他们一天不准吃饭,并抄写阁规一百遍,想起到时狼狈的样子,司徒年脸上不觉泛起微微笑意。
小路本来就狭窄弯曲,现在更加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脚踏上软绵绵的不受力,司徒年向来身体羸弱,加之不久之前因父亲的噩耗,更是生了病,这两日方觉稍微好些,走在这样的路上十分吃力,半响额头便涔了好些汗,幸好现在离三更尚有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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