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敢!”
“那么请逐将军对自己这一月的所作所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邓笃明大是得意。
逐云笑道:“将军误会了,小人一介兵卒,不敢称将军。”
“你……逐将军好气魄,不知本营哪里得罪与你?”
“将军大人何必如此绝对,您就确知此事不是玄机营里有人从中作梗?”
邓笃明心中冷笑,黄口小儿,跟老夫斗,你还差得远,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邓笃明轻蔑道:“逐将军口口声声推诿责任于人,本将且问你,你说你每日正常收发来往情报,可有证据留下?”
逐云也不急,继续跟他周旋:“自然没有,小人谨记将军教诲,凶险之地,当知保全自己,不得留有任何把柄。”
邓笃明很满意他的话,继续道:“既然逐将军不能自证清白,又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按玄机营的规矩,断不能留一个与敌国互通,身份不明之人继续蛊惑人心,戕害三军,置我大薄千万百姓安危于不顾,来人,将逐云带下去,当众斩杀,以儆效尤。”
此事的确是玄机营的规矩。
玄机营是密探营,所行之事便是与敌国暗中周旋,执行任务之人必须意志坚定,心思缜密,绝对忠诚,一步踏错,便万劫不复。若是在执行任务期间被发现有任何欺瞒上级之举,必须当即斩杀,以绝后患,宁可错杀一千,不能错留一个。
老帅凌守元心头狠狠地疼了一阵,即便他是这三军统帅,此刻也不能触犯军中的律法,保下自己此生最得意的门生。这孩子还这般年轻,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年纪,他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就要这样无声无息的陨落了吗?这孩子的一双眼睛那样倔强,也那样清澈,他不会做出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当年他一意要进玄机营,自己舍不得,也不忍心,玄机营九死一生,二十年来一直没什么建树,深入敌国,很多人一待就是几十年,难以出人头地,去做一个卧底,实在是毁了他的才华,他是个将帅之才,所以一年前逐云与他大闹了一场,将职被一撸到底,直接做了马前卒,最终还是去了玄机营,事实证明,重尘难掩朱玉之光,这孩子不愧是做过将领的,眼光独到,心明手快,机会总是抓的恰到好处,仅仅一年光景,不仅带回了无数有价值的情报,还成为了雪狱的侍卫,无限接近了王上的最高目标,这在玄机营中,甚至是整个军中也算得上是个传奇,老帅每每想到这些都让他感慨万千。
此刻面对无情的军法,他想为这年轻的生命大哭一场。
忽听逐云语声清朗,不疾不徐的到:“慢着,将军未免太心急了,小的并没有说过不能自证清白。”
老帅心绪一振,道:“你有何话说?”
逐云道:“可否借纸笔一用?”
老帅与一旁的文书道:“纸币伺候。”
逐云调匀笔墨,开始噼里啪啦写起来。他字迹行云流水,从容稳健,一丝不乱,却速度奇快,下笔如飞。明明是舞文弄墨,却还带着七分豪气。
老帅曾见过那些抄书百遍的文士儒生,恐怕相比逐云这般架势,也要自愧弗如吧。
在场的很多人光顾着看他写字,竟然忘了执笔之人刚刚还在生死间挣扎,也忘了思考写这些字的真正目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逐云已写满了皇皇五十几页的纸张,铺满了整个营帐,最后几个字实在没处写,竟被他延写在了桌案上。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逐云恭恭敬敬的放下笔,认真重新跪好。
这上面写的竟然是这一年间每一天经他手中的密信往来内容,他收到的和他发出去的,一字不差,连日期都毫无错乱,逐云收到的密信是老侯爷亲自所下的命令,虽是他人代笔,但这一字一句明明白白摆着面前,又怎容人忘记。
邓笃明千算万算,算不到逐云如此好记性,那一字一句,尤其是最后写在桌案上那些,分明是最近一个月的情报内容和自己模仿老帅口气给逐云下达的密令,就像一把利刃生生的在碗自己的心。
逐云一脸无辜的看着凌守元和邓笃明:“元帅,将军,这是逐云一年内的情报收发内容,上峰但有所命,小人莫敢不从,请元帅和将军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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