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王正与几位亲信谈笑风生,谈的虽都是一些军国大事,却并不显得气氛凝重,反而有几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洒脱和睿智。席间六人皆是虎背熊腰,肌肉健硕的彪形大汉,其中三人是做武将的,并没有什么稀奇,可叹另外两人竟是文官,一样的气势逼人,光听这几人的笑声便给人一种豪气陡生之感。
巴巴多罗见这位通国大王与自己的亲信之间毫无君臣芥蒂,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外界传言都说通王狼子野心,登基不久便以雷霆手段迅速整顿朝堂内外,压制大贵族的权力扩张。对于那些对自己的霸权地位有不满者,尽杀之,有异议者,尽杀之。如今虽然权势日渐隆盛,无人再敢有丝毫僭越,但终究残暴之名已显。巴巴多罗本以为,亲信定然畏其如虎,这位君王当是个孤家寡人。
巴巴多罗暗自苦笑,这位通王的确是个枭雄。只可惜为人阴险狡诈,行事卑鄙下作,倒愧对了他这副好皮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堂厅里安静下来了,巴巴多罗发现大家都在盯着他看,是了,今日这个“公堂”是为自己而设,这是自己一年来求之不得的机会,看来要好好表现。
虽然被五花大绑,巴巴多罗还是恭恭敬敬的叩首在地:“属下巴巴多罗,叩见王上。”
“你这厮好不懂规矩,见了王上不低头叩首,竟然还打量起王上来了。”一个武将对他刚刚的行为很是不满,怒喝道。
巴巴多罗道:“属下初次面见王上,并不懂得许多规矩。”
“你这卑贱的奴隶竟敢犟嘴。”另一个武将怒喝道。
通国是奴主之国,整个国家分为贵族和奴隶两种身份,贵族统治奴隶,上下尊卑极其严苛。黑衣暗卫都是从奴隶中选□□的,在整个官僚体系中属于极莫等的地位,甚至在这些大贵族眼中,连开口的权利都没有。
巴巴多罗这句话,简直成功的激怒了在场所有的人。
面对所大家的怒目而视,巴巴多罗温顺的低下头。
“这样一个卑贱的奴仆,王上却要召见,微臣实在不明白,直接拉出去打杀便是。”
“王上太过仁慈,我家的奴才敢如此大胆,勾引主人,直接拉出去五马分尸。”
“公主怎么会看上这小子,瘦得猴儿一般,全没半点我草原男儿的英雄气概。”
“倒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光会吃女人的软饭,靠娘们儿上位!”
“公主就看上这软骨头?”
草原男儿具是粗豪汉子,没什么好避讳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骂得巴巴多罗抬不起头来。
通王一直不曾说话,很有兴味的观察着巴巴多罗的表情。这少年一直面沉如水,没有因为见到王上而畏惧,也看不出因为失言而后悔,更没有因为大家的辱骂而恼怒,可见他的话并不是出于鲁莽和怨气,而是陈述一个不卑不亢的事实。他见惯了奴隶卑躬屈膝,唯唯诺诺,在他面前,更是一味地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奴隶们为了活命,从来不敢表达自己真正的意愿,他为什么敢说?贵族们的积威让这些奴隶一辈子不敢抬头做真正的人,这些做惯了奴隶的,身手再好也是骨子里的奴性,下面伺候的那些仆人武士早就瑟瑟发抖了,他凭什么从容淡定?
通王问道:“你原来的主人姓什么?”
巴巴多罗道:“回王上,属下原是卷云城也速邦都家的。”
听说是也速邦都家的,在场之人也是一愣,竟是卷云城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众人十分不解,在这种家教严格的大家族,这样胆大妄为的奴隶怎么会活到现在?
通王忽然问道:“巴巴多罗,你可知罪?”
巴巴多罗:“属下不知。”
通王道:“下仆勾引主人本是死罪,你却来勾引公主。”
巴巴多罗道:“从未有此事,属下与公主毫无瓜葛。”
他回答问题的态度继续让在场的文官武将们很是骚乱了一阵
通王心中已经开始欣赏他了,公主对这个少年态度他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他,几次三番要死要活,谁都知道自己最疼爱这个女儿,所以他有足够的筹码和自己谈条件,否则他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下仆身上。他早知道这个少年胆大妄为,他很好奇,一个奴隶会大胆到哪去。他猜想,这少年会跟他讲他与公主是真心相爱的?或者说他配不上公主,但公主一往情深?还是会说他知道错了,求我放过他?他倒是没想到,巴巴多罗会这么干脆的矢口否认,这就是说,他要放弃他的一切筹码,直接出局吗?笑话!难道真如他们所说,这小子还在把刺血阁百年前的门规当一回事,因此才会不畏权贵?还当真有几分高贵的忠贞。想到这里,通王讽刺的笑了一笑。
王上忽然道:“巴巴多罗,你可愿到我禁卫军中来?”
众人一阵唏嘘,身份低微的禁卫军也不是没有,只是至少要立下赫赫战功才有这样的殊荣,一朝入了禁卫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王上这话未免太过抬举了他。王上竟然有意……咳,荒谬,王上不过是顺顺女儿的心意罢了,想王上一代霸主,也不敢招惹自己的女儿啊……这小子好运气。
大家都在等着堂下之人高呼谢恩,然后一阵求之不得的惶恐,涕泪长流愿效犬马之劳。
或许,巴巴多罗天生就有出人意料的本事。
他只说道:“巴巴多罗一介奴仆,攀不起高贵的禁卫军。”
通王不禁身体向前倾,似乎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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