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兴问道:“里面是何物啊?”
郭嫣抱着包袱一溜烟小跑,大白欢快地小跑跟在后面,尾巴摇得像小花。
嗷呜~是好吃的吗?
虽是在水上,不似陆上那般暑热,但一路南下,却也是越来越热了。
船上虽都是大人,但也禁不得这般地热,因此到了一处渡口泊船,郭嫣便与法兴商量着去到市集买些冰夜里用。
船工几人睡一间,若是不摆个冰盆,房间又小,实在没法住人。若是中了暑气,在船上生了病,那就不好了
法兴虽是一向管着钱财一道,却也不是个吝啬的性子,自己也的确是热得大汗淋漓,坐卧不安,便安排了人去买。
接连几日都有冰用,倒也不算难捱。
只是可惜一路南下,愈发热了起来,婶子给她拿的点心存不住,吃不完的放得坏了几颗,郭嫣惋惜了好一阵子。
行到第五日上,渡口比之前头几个小些,却买不着冰,这夜便格外地难睡了。
郭嫣在自己的舱室里躺了一阵子,感觉燥热难耐,躺在一旁的大白也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也是热得睡不着,便就披了衣裳,在茶盏里倒了杯冷茶,一人一狼出了船舱,上了甲板。
待到了甲板上,顿觉如同大石压着胸口的浊气顿时一扫而空,夜风凉爽舒适,夜空星子密布,比起狭窄闷热得船舱舒适了不少。
郭嫣在甲板上躺下,拍拍身侧道:“大白,躺下罢。”
索性在甲板上睡了,凉爽舒适不少。
望着漫天的星子,郭嫣口中随口说着闲话,大白听得喉咙咕隆咕隆的,一会儿便合上了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郭嫣见大白睡了,也觉无聊,便索性合了眼,不一会儿也恍惚了起来。
她看见了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旧家的模样,三进三出的宅院,不大,但花园也打理得干净精致,里头种着漂亮的,刚刚打着苞的白芍药,还有几株枝叶茂盛葱郁的秋海棠。
主院里有两棵高大的老杏树,有熟透了的杏子落了一地,黄澄澄的,可惜不好吃。
郭嫣好像想起来了些,那杏子酸的很。
这个时候,祖父应当是不在家的,郭嫣轻飘飘地穿过了前院,向后院走去。
厨房炊烟袅袅,是娘在做什么吃食吧?
待推开了斑驳的门,窈窕的布衣少妇,身前正摆着一小盆肉馅儿,案板上还有白面擀的薄皮,灶上还咕噜咕噜地煮着一锅汤头,一室都是鲜香的味道。
妇人头也不转,低头忙碌,却好似听到了有人推门声音,便道:“阿嫣,过来啊,帮娘包云吞,馅里拌了你最喜欢的香菇。”
郭嫣站在原地,愣怔着不知该怎么办。
正这时候,一个人猛地将门推开了,似乎是一路跑来,此时还喘息未定。
郭嫣看不清他的面孔,就只能看见少年人的瘦削背影。
来人叫道:“娘,出事了!祖父,还有爹...爹爹......”
那妇人转过头,郭嫣顿时一阵心悸。
她的面孔,那分明就是郭嫣自己的面孔,
那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一种了然和悲切,她看向郭嫣,她的眼神温和而歉然。
她轻声说:“不能给阿嫣做寿了。”
之后,一切都如在宣纸上晕开的墨滴一般地逐渐扩散开,逐渐变得模糊混沌,看不清了。
郭嫣又复睁开眼,只能看见东方泛白的天空和乖乖躺在身侧的大白。
用力抹去了脸上的两片湿痕,郭嫣低低呢喃了一声:“娘......”
茫然四顾,方才惊觉,昨夜,正是中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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