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人都若有所思的点头笑了。
夜里,杜晓明刚睡下,高书娟又打来电话,舌跟明显发硬,直截了当说;“你知道吗,昨天我那男人出去赌钱了,夜里学校上面矿山的男人喝醉了酒,翻过院墙来纠缠我,我拎起砖砸在他的腿上,那男人骂骂咧咧的说,我一定睡了你。男人回来,我告诉男人,男人说,人家那么有钱,以后躲着就是了。今天夜里,男人找茬和我吵架,说我贱,说我欠和男人睡。男人搧了我的脸,又出去赌钱了,我为什么这么失败,我真想死,我真想死,呜呜、、、、、、”
高书娟的哭声在电话那头像尽了激流的瀑布一泻千里,让所有的睡意惊咋而去。
手机徒然停止,杜晓明怎么也打不通,虽然一直“嘟嘟”响着。
生怕节外生枝,惹祸上身,杜晓明喊起刘银凤。
刘银凤喊回男人,砸开门,高书娟喝醉了,呼呼睡着,一瓶酒喝得底朝天。杜晓明在心里暗骂道,这都是什么事,如果和高书娟正通话间出个三长两短真还说不清道不明,随即将高书娟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
星期一早上,五年级学生张小朋没有到学校,杜鹃打电话到家里,一个老太太慢吞吞的说:“哎呀,他一大早就去上学了呀。”
杜鹃说:“他没到学校,问同学也没见他。”
老太太说:“那能去哪?我找找。”
杜鹃又审问了几个学生,一点线索也没有,只好让黄朝阳带着顺路找了一圈,一直到张小朋家中都没有人影,邻居说:“张小朋的父母都到sh打工了,只留下奶奶照顾他,他奶奶去他姑姑家找他去了,你们安心到学校,等他们回来,我让他们赶紧回学校。”
杜鹃和黄朝阳只好回学校。
这一天张小朋的去向一直揪着老师的心,一直到夜里8点钟,杜晓明终于按耐不住,给张小朋奶奶打了电话,问张小朋的去向。张小朋奶奶说,回来一个钟头了,杜晓明很想埋怨她几句,回来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告诉学校,她不知道老师们有多担心,但想想老人毕竟是老人,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多,刚想挂掉电话,张小朋奶奶哀求说:“校长,你快来我家,我收拾不住我孙子,他还要跑。”
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上张小朋家还要走五百米山路,杜晓明想推辞,但还是忍了忍说:“你先安抚住他,我们马上就去。”
五月,万物充满生机,各种怪兽也纷纷出没,几位老师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好说歹说,王骏毅很不情愿的拿着手电筒一同前往。
夜,手电筒的微光显得气弱无力,偶尔从路边窜出一只野兔把两个人吓得屁股蛋乱颤,王骏毅后悔说,应该走时喝点酒,能壮胆还能麻痹一下胆小的神经。
马不停蹄走到张小朋家中,家里昏黄的灯孤独在明着,一碗方便面躺在桌子上没了热气,张小朋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张小朋的奶奶不住的抹眼泪,一看老师来了,也不让座也不倒水,开门见山就说:“你看我这天煞的孙子,一大早说去上学,结果钻到桥墩下躲了一天,夜里估计是害怕了自己回来了,我问他今天去哪了,他说去学校了。我说老师都打电话说你一天没上学,他才软了下来,你看他身上粘的净是泥巴,我给他煮了方便面,让他吃过后赶紧回学校住,结果他饭也不吃,像死猪一样拉起来一串扔地上一摊,我真拿他没门。”
杜晓明问:“他父母知道吗?”
“他爹妈都去sh打工了,我要告诉他们,他们能安心工作吗?”
“这就是你老人家不对了,孙子有个三长两短,儿子不怪你,儿媳妇可不一样了。”
“他们敢,我含辛茹苦替他们养活孩子,他们要是怪罪我,天打雷劈。”
杜晓明被逗笑了,王骏毅厉声质问张小朋,说:“张小朋,告诉老师,今天为什么不上学?”
张小朋一声不吭,王骏毅一把拉起他的胳膊甩将起来,说:“怎么你反了不成,老师问你你都不说话,小心我一巴掌将你打翻。”
杜晓明示意王骏毅停止教训,走到张小朋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说:“你是一个懂事的大男孩,你知道你今天不到学校,你们杜老师有多担心你吗?你们杜老师在我面前经常夸你是个好孩子,今天不上学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
张小朋咬咬嘴唇点点头。
“是不是想听爸爸说话?”
张小朋点点头。
“告诉我你爸爸的号码,那我将你爸爸电话拨通,你和爸爸说说话,好吗?”杜晓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张小朋奶奶赶紧说:“139-------”
“大婶,听小朋说。”王骏毅说。
张小朋终于抬起头,喏喏的说:“139-------”
杜晓明拨通了号码,将手机放在张小朋的耳朵上,好长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谁呀,还让人睡不?”
“爸——”张小朋“哇”的哭了,似乎将一天钻在桥洞下面对害怕与饥饿全部哭诉出来。
“朋朋,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爸爸绝不饶他,朋朋。”那头声音显得焦急而凄厉。
张小朋只顾哽咽,颇为伤心,杜晓明拿过电话,说:“你是张小朋的爸爸,我是张小朋的老师,他今天逃学了,钻在桥墩下一整天,我在你们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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