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六年的仲夏,云南大理城中发生了一件怪事,众人纷纷传说当地的富商大户马家的新宅居然闹起了鬼,一时间这消息沸沸扬扬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可传来传去都不知道是真是假。而马家的主人马晓钧近来也确实也有些郁闷,近几日更是连门都不怎么出,说起来他家祖上在此地繁衍已有百余年了,可谓家大业大根基深厚,到了马晓钧主家时更是发扬光大,将茶叶生意做得是风生水起,即便说是财源滚滚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再加上妻子傅氏温柔贤惠持家有方,因此不到十年家产就增加了数倍。
他夫妇二人育有一子两女,眼看着儿子已经到了十八岁,因此便找媒人说了门亲事,儿媳何氏也是大家闺秀,算得上门当户对。成亲之前夫妇俩一合计,觉得现在所住的房子不仅有些旧还有点狭小,如今儿子成家这旧房住着恐怕不成,于是便花了大价钱在城南河边买了新宅。这新宅有院落四处,总计大小房屋二十余间,原是本地一个退隐仕宦所居,三年前这家主人病故,家眷都回了乡下,因此这宅院也足足空了三年,直到今年被马晓钧一眼看中,方才历经周折找到主家,好说歹说才将其高价买了下来。马晓钧找来工匠将其重新粉刷装饰一新,远看门庭壮丽近观庭院幽深,只觉城中鲜有人家能比。待宅子收拾妥当,马家夫妇便为儿子迎娶新妇,将东边的院子作为小两口的新居。
儿媳何氏性格温婉孝敬公婆,过门后和夫君相亲相爱,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过得甚是和美。只可惜好景不长,一月未出,家中居然发生了三件怪事。先是一日正午仆人洗刷完马桶,正将其放在院中晾晒时马桶却忽然无风自起,盘旋飞舞到空中互相碰撞,过好一阵子才落下地来,直将仆人们在旁看得的瞠目结舌惊骇不已。这事还没弄明白,晚上子时马厩中的群马忽集体发出嘶鸣声,似乎是受到什么大的惊吓,可等着众仆人打着灯笼去察看,却又什么都没发现,而且自此之后每夜群马都会一惊,或在子时或在寅时,马家诸人对此皆大惑不解,而仆人们私下议论纷纷,都说这事太过诡异,莫不是新宅中有什么古怪不成,因此一到日暮便无人敢独自在院中穿行,即便要出去也需找几人作伴方敢出门。
马晓钧虽说心中也感诧异,但又不知究竟,只好听之任之不为所动,并对家人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让他们也不要放在心上。不料过了数天,儿媳何氏好端端的却忽然患了心疾,每日疯疯癫癫或歌或泣,偶尔夜深人静时还光着脚在房中四处奔跑,若是有人去拉她便会躺在地下翻滚着怒骂不休。马晓钧替她连着请了七八个大夫,皆是束手无策,都说这病治不好,夫妻俩为此愁得连饭都吃不下。时间长了这事情逐渐被家仆泄露了出去,因此城中人热议纷纷,都说马家闹鬼,马晓钧害怕被人指指戳戳,更觉无颜出门,每日唯有闭门不出待在家中长吁短叹而已。这一日他正在房中闭目养神,忽听仆人来报说是自己的小舅子傅佳来了,正在厅上等候,马晓钧和傅氏一听大喜,急忙出来相见。原来这傅佳前些年参军,现今已升至杭州绿营都司一职,这次因公事到云南来,所以顺便探望下姐姐姐夫。
久别重逢分外欣喜,待姐弟俩贴己话说毕马晓钧便将傅佳安排在西院下榻,旁边即相邻着马厩。一切安置妥当后,他又在厅中安排家宴为傅佳接风。饮至半酣之时傅佳道:“姐夫,你这宅子真够气派的,我姐跟你算是有福啊。”马晓钧一听不由苦笑道:“不瞒你说,舍下多鬼,夜间独宿的话你不害怕吗?”傅佳以为姐夫在说笑话,于是回道:“姐夫休要说笑,这等富丽堂皇之宅,还有什么鬼物!”马晓钧正色道:“我这可不是说笑,是真的。”说毕便将这一月来所发生之事源源本本告知了傅佳。傅佳越听越是惊奇,这才知道姐夫刚才并非喝多了口出戏言,可他素来胆略过人,于是借着酒劲拍拍胸脯道:“我辈作武将的,皆是亡命之徒,死且不怕,还能畏惧鬼物么?”马晓钧见状也摇头笑笑,于是也不再提及此事。夜半酒阑,二人各回房间,傅佳白日车马劳累,兼之又喝了不少酒,因此一上床便沉沉睡去入了梦乡。
睡至夜半,傅佳忽从梦中醒来,只觉唇干舌燥口渴难耐,便坐起身子准备下床倒杯茶喝,不料双脚尚未落地,忽听头顶隔板上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让他不觉大吃一惊。傅佳腾的一声下了地,将桌上烛台用火折点燃,坐在床边仰着头定定看着顶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过不多时头顶的声音越来越大,时而象有人在来回踱步,时而又像是在抖动衣角,将傅佳听得有些心慌意乱。他正待出去叫人,顶棚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傅佳又在下等了良久,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再无所闻,他这才心中稍安,喝了杯茶便上了床,连蜡烛都不敢熄灭。不想眼睛刚刚闭上,头顶声音又大起,像是有人在顶板奔跑一般,声音从东南而起,至西北角才停下来。傅佳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眼睛眨也不眨盯着顶棚。
等了半响,头上又没了动静,傅佳正待起身察看,忽听“砰”的一声传来,将他吓了一跳。他循声看去,只见屋角顶棚处忽然露出一个尺余长黑乎乎的东西来,状若马尾一般,从顶棚徐徐垂落下来,此地光线甚暗,傅佳即便是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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