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振民听罢心中吃了一惊,急忙问道:“吕老板何出此言?”吕代强又重重叹口气道:“不瞒您说,前段时间我到省城进货,一时不慎受骗上当还吃了官司,最后好容易洗清冤屈,却又花费了大把银子,再加上本钱也亏的一干二净,现在早已是债台高筑,每日上门要债的络绎不绝,将门槛都快踩断了。若是这个月底我还不能还上银子,只怕又要吃官司了。因此无奈之下,只能将祖宅卖掉,可这城中能出得起价钱的也只有您了,所以就来毛遂自荐,唐突之处还请见谅。”马振民听罢才知事情缘由,他低头思虑了一下,对吕代强道:“你这祖宅所售何价?”吕代强看了看他,吞吞吐吐道:“我那宅子您也知道,大小共是四间,再不成也值个四、五百两银子。”马振民一听又沉吟片刻,忽对吕代强道:“我看不如这样,你这房子我出五百两买了,再多借给你一百两让你去重操旧业,房契暂且先保管在我这里,若是你日后翻了本再赎回去,你看这样如何?”吕代强一听此言喜不自胜,都说这马振民是活菩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可谓是名不虚传啊。他低头想了想又道:“马老板果然是宅心仁厚,吕某感激不尽。只是吕某还有一个小要求,盼您能应允。”马振民道:“但说不妨。”吕代强道:“我此刻将房卖给您,除去还债之外已所余无多,眼看一家妻儿老小居无定所,只盼您能允许我们仍住在那里,就当是租借您的房子,也能暂且免去四处漂泊之苦。”马振民一听便笑道:“你那房子我本来就没打算住,你们一家就还住在那里吧,至于租金么,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也不迟。”当下便叫过保人立了字据,双方银契两清,吕代强这才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了。
自买了房契之后马振民就从来没有过问过房子的事情,任由吕家人居住。开始吕代强每月还送点钱来说是租金,可半年后也不见他人影了,马振民对此也不以为意,就让他白白住着。马家的仆人却是心中不忿,说道哪有卖了房子还白白居住的道理,想要去吕家将租金要回来,马振民得知后急忙阻止他们道:“吕家之所以将祖宅卖给我,主要是因为他做生意亏了本,和那些因为生活奢侈好吃懒做败了家的人不一样,我也不是为了贪羡他家的祖居才买下来,只是为了解他一时的燃眉之急罢了。此时他不交租金自有为难之处,你们千万不可上门催逼。”这番话说毕马家的仆人才悻悻作罢。
如此又过了五年,一日吕代强忽然托人上门给马振民带话,说道做生意又亏了本,已无颜再见他,如今要携妻带子举家外出,因此特来告知东家,将房子交回。马振民闻听嗟叹良久方才带着家仆去看房子,不料到了吕家祖居却大吃一惊,原来这几间房子不仅室中空空不余一物,连门窗都被拆下,墙壁也为之损坏,唯余椽瓦而已。家仆见状不由大怒道:“让他白住五年不交租金倒罢了,为何还要毁坏门窗墙壁,这吕代强实在是太可恶了。”马振民闻听不仅不怒,反而对家仆道:“生米难食拆室为炊,想必他的日子已过得够苦了,能将房子还给我也不算违背道义,你们就不要再责怪他了吧。”眼看这房子残破不堪已经无法居住,马振民便决定找来工匠将其拆除,然后在原地再起新居。
到了拆除的那日他亲自率领工匠前来,指挥着他们砸墙卸瓦拆梁搬砖,一直忙到中午才吃饭。这一日天气颇为炎热,众人吃毕饭后都躺在地下小憩片刻,马振民也倚在门口打起盹来。正迷糊间他忽听耳畔有人说道:“此老正睡,可以将他魂魄摄走,以此来索要酒食。”语音将落,又听另一人道:“万万不可。此老乃财帛星中的正人君子,若是摄取他的魂魄,恐怕要惹来祸端。”随即又听几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马振民忽的一下便惊醒过来,他来不及多说,起身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点人数,果然发现少了一个叫刘九的泥水匠。众人都很惊讶,说刚才刘九还在这里和他们一起休息,怎么睁开眼就不见了,于是呼叫刘九的名字四处找寻,终于在吕家的厕所里发现了刘九,只是此刻他躺在地下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似乎中了邪一般。
马振民见状急忙吩咐众人将刘九抬到自己家中,接着才对他们说了刚才睡觉时所听到的鬼语,又道:“此事必是吕家祖上怨我拆了他们的旧居,但又不敢祸祟我,所以才迁怒于刘九。”众人听后皆惊讶不已。当晚马振民便杀了只大公鸡,又备上酒菜祭祀吕家的祖上,说道拆房也是迫不得已,请他们宽宏大量不要怪罪于旁人。可一晚过去刘九仍躺在船上昏迷不醒,没有半分好转。无奈之下马振民只好让家仆请来城中最有名的神汉。等这神汉来到马家,一见到刘九的样子便说此人是被鬼物迷了魂魄,即世人所说的魂不附体,唯有追魂才能将他救回。所谓追魂便是先备上丰富的祭品到城隍庙请神享用,再带上一只大公鸡,将病者的衣服裹在公鸡身上,然后一路叫着病者的名字回到家中,据说如此便能将病者的魂魄追回来。
马振民一听便依神汉所言备上礼品亲自到城隍庙祭祀,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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