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谦在门口漫不经心地玩着泥沙，眼睛不停地向竹屋里瞄。今天有一个奇怪的老人来找老头，老头看起来心情很坏，直接就把自己赶了出来，这让他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受不了了，看来得牺牲掉我的私人珍藏混进去了。”陆子谦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煎熬，下定决心要混进去偷听一下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随手找了一根木棍，陆子谦在一棵树下使劲地挖，很快就挖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几个野果子，这种果子是山里最好吃的水果，只长在深山里，上次跟老头进山的时候偷偷藏了几个，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双手捧着水果，陆子谦又活动了一下五官，摆了个自认为足够单纯的表情屁颠屁颠地跑进屋子，对来访的老人说：“老爷爷，这是山里最好吃的水果，我请你吃。”
老人笑眯眯地默默陆子谦的头：“这是子谦吧，真是个好孩子。”说着就要接过水果。一旁的老头不知怎么了，黑着一张脸，生气地骂道：“谁叫你进来的？放下果子马上给我滚出去。我说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你聋了吗？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滚！”
陆子谦早就被骂习惯了，扁着嘴嘟囔了一声“哦”就转身往外走，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对个孩子怎么这么凶，你这脾气就是这样，难怪没人愿近你。”明明是在替他说话，陆子谦却一边落泪，一边在心里恨死他了，因为他进屋子的时候明明听到老人对老头说：“老陆，跟我回去吧，局势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陆子谦什么都没有，没有爸，没有妈，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只有一个老头从他懂事起就陪着他，虽然老头脾气很坏，经常骂他，但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像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乞丐，就算只是一件没人愿意要的烂衣服，他也要抓得紧紧的，因为那是他仅有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世界。陆子谦总觉得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靠一些外在的东西支撑的，缺了这些东西，那个人的世界就垮了，就不像一个真正的活人了。而老头，就是支撑着他的唯一支柱，如果老头走了，不要他了，他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所以，陆子谦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决不放手。
此时此刻，屋子里两个老人的谈话犹在继续。
“那是陆老五的孩子吧。也是个感灵者？”说话的是那个奇怪的老人。
闻言，老头目光一冷，盯着老人，愤怒令他看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永远不要！“
老人似乎被老头的反应吓到了，许久才尴尬地一笑：“既然是这样，就算是我唐突了，那是老五唯一的孩子，我也不想他最后落个像他爹那样的下场。说回正事，你就回来吧，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现在局面是越来越恶劣了，我们是三面受制，凶兽、联合政府、还有革命军，哪一个都不是轻松能够解决的，尤其是凶兽，数量越来越多，血脉也越来越纯正，我们几个老家伙快压不住了。”
老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茶杯狠狠地灌了一口茶。
“我知道你还在恨，但是当年发生那种事，霍格也是没有办法啊！老二做出那种事，霍格如果不这样处理的话，就等于和全世界宣战，后果怎样，还用我跟你说吗？我们这一群老妖怪还死皮赖脸地不肯走是为了什么？唉，真是一笔乱账，想想都头疼。”
老头沉默地喝着茶，老人也不再说话，拿起桌上的野果往嘴里塞。
“局势真的那么不堪？”
“你说呢？如果不是实在压不住，我也不会拉下脸来求你，真论起来，我辈分比你还高，还要这样低声下气，都是霍格那老混蛋。”
“可是我走了，子谦怎么办？”
“你不放心的话就把他也带去啊。”
老头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的盯着老人。
“呵呵，顺口就说了，不要往心里去。”老人一口把核吐得老远，“别说这果子味道还真不错，你也来个。”
见老头还是一脸不善地盯着自己，老人也不恼，把果子往嘴里一扔，含糊地说：“你以为子谦跟着你就很好吗？住在这荒山野林，方圆几里鬼影都没一个，你如果真为子谦好，就帮他他找户好人家，让他过上正常小孩过的生活，每天上学放学，有事没事跟人打个架，大一点就娶个贤惠的老婆，生个孩子，而不是跟着你这个老不死的住在深山里靠打几只野兽过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老头还是一言不发，只顾猛往嘴里灌茶，老人坐了一小会儿，见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只得叹一口气：“你啊……”话说到一半，老人反倒不知怎么接下去，索性一甩手：“算了，你们这点破事我还不乐意管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这就走，绝对不会来了。”说完转身往外走，老头依旧不为所动。等到老人快要走出竹屋时，忽然听到茶杯放到桌子上的声音，然后是老头悠悠的说话声：“你帮我去找一户好人家。”老人回头，看见老头正望着屋顶，仿佛灵魂被掏空了。
晚上，陆子谦和老头在吃饭，陆子谦把头埋在他的大碗里死命地扒饭，就像往常一样，但他说的话却让老头一愣：“老头，你是准备不要我了吗？”
老人很快回过神来，淡定地吃着饭，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我不会让你走的，就算你走了，我也会死跟着你，走到哪跟到哪，打死我也不走。”陆子谦的筷子一直在扒拉，碗里的饭却还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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