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
“师父,我娘走了,这是她让我转交给你的。”我委委屈屈的把一封信交给师父。
“师妹么?”师父的表情恍惚了一下,接了信却没立即打开看。
“嗯,我娘,青衣真人,你的师妹。”我低下头拨弄着手上的储物镯,心里其实说不清是悲是喜:“我娘说我爹来接她了,他们之间原有些误会,现在话都解释开,已经和好如初了。”
我在他的蒲团旁席地而坐,抱着膝漫不经心的埋怨着:“我娘也真是的,过去我问我爹的事,她总说等我长大了再讲给我听;现在我长大了,而且我爹都亲自找来了,她还不让我们父女见上一见,反倒偷偷丢下我跟着他跑了……”
“安静些。”师父闭了闭眼,打开信封将信纸抖开:“我看看信,你先回房去。”
师父起身走到窗户边,专心读信不再理会我。我也乐得他暂时无暇顾我,一屁股坐上他平素打坐用的蒲团,手托腮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
我师父真好看,身姿挺拔,眉目俊朗,一袭白衣被他穿得超凡脱俗,沐浴着透窗而入的缕缕日光,愈发显得遗世独立圣洁无染,着实不愧他“别尘”的名字。
过去师父的风头一直都在师祖之下。我师祖,也就是前掌门江浼,也的确仪表十分出众,但于我而言只是位严师慈父般存在,反倒是师父的长相更合乎我的审美品位。如今师祖卸任归隐,没了他做挡箭牌,恐怕师父以后难免会愈发惹人注意。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始犯愁,甚至心底里冒出些危机感,生怕有人会来抢我的师父。是的,我喜欢我的师父,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我向自己确认过,也同娘亲承认过。这没什么,喜欢便是喜欢了,也正如娘亲所言,我会把这份感情当做信仰坚持下去。
我更加热切的看向我的师父,直到他忽然转过身,恰好与我四目相接。我不由羞红了脸,而师父竟也有些无措。女子从来都足够敏感,我几乎都能从他的反应中猜到他的心理,一阵喜悦袭上心头:“师父……”
“音儿,你娘她……”师父略显狼狈的背过身去:“她将你交付给了我,放心,我不会辜负她的嘱托。”
“真的?”我眨巴着眼睛笑起来,开心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那徒儿今后就有劳师父照顾了!”
他隔着衣袖握住我的手腕,缓慢但决绝的将我的手臂掰开:“我是你师父,而我目前只你一徒,即便你娘不做这个交代,我也自会好好照顾你。”说完他便抬脚走远了,身影一闪很快不知所踪。
我赶忙追到屋外,四下张望却一无所获,但也并不气恼他离开。师父和高深莫测的师祖不一样,他身上还有人间烟火味,很多行为都可以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和理解。他越有逃避的意思,就越表明他心底也有所顾虑,这在我看来可是个好兆头。
大大剌剌的在门槛上坐下,我对着满目雪山云雾长舒了一口气。这里是寒殊峰,不是历任掌门入住的蔚熙宫,师祖卸任后我们便从那儿搬了出来。寒殊峰虽然条件相对简陋一些,却有个让我欲罢不能的优点:整个山峰上下只我和师父两人,奴仆什么的修仙者自然不需,而周辉师叔也另择了居所。
若是从今往后都能这样过下去也不错。我知足常乐的期盼着,又不觉想起了我的娘亲。刚得知她不告而别时,我失望乃至愤怒是难免的。十几年相依为命,我在娘亲心中必然是第一等重要;如今亲生爹爹杀了回来,竟然还让她愿意舍我而去。任谁意识到自己被生生抛弃了心情也愉快不起来。
不过呢,娘亲没忘把我托付给师父,这也到底是还在为我谋划。只凭这点,我就大方的原谅她了。至于我那亲爹,哼,送我一镯子典籍法宝也没用,拐走娘亲的罪可没那么容易揭过。日后若再有机会见了,休想让我给他好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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