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听到这番话,赶忙叩拜道:“臣听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平等、而上天只助有德之人。陛下仁德,邀天之幸,此病无妨!”当天晚上,陛下去净房方便时腹泻不止,多年的腹部肿痛之症竟然痊愈。自从,楚王仁德之名传遍天下……
这小小的把戏,蒙的了纯良百姓,却瞒不住明眼人。当然,楚王陛下也没打算瞒。
姬子皙走到他面前,拱手道:“陛下,可否让臣把话说完,再决定杀、还是不杀?”
他不置可否的在书案后坐下,不予理睬。
子皙躬了躬身继续道:“到如今,除了楚国和一些只能在强国夹缝中生存的撮尔小国,最强者有七:齐、越、秦、燕、赵、魏、韩。而挡着陛下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是哪一个?
越国,刚刚称霸不久,又与陛下联姻,看则强势、实则外强中干;齐国、王权更迭加上四年前那场大败,已是元气大伤,十年内不会有大的作为。越、齐两国暂时都不足为虑,否则也不会让臣有机可乘、行今日‘两国共使’之举。燕国、地处东北苦寒之地,南下无力、自保而已。赵、魏、韩三晋合自是强,可惜他们已经分了。那么,现在,就只剩下秦!”
说着,他走到那幅巨大的堪舆前,伸手指着秦国的位置道:“除秦国以外,其余七国均在崤山以东。以一国之力、与七国相抗,其势如虎!不出两年,必犯楚境!而陛下要做的,便是凭此一役让他元气大伤,至少在三年内不敢有所动作。如此一来,陛下就可以放胆收拾那些‘朝秦慕楚’的小国,比如:莒国?陛下,臣猜的可对?”
莒国,国君为嬴姓,与秦国同姓。拿下莒国,楚国的版图就可以扩展到东海之滨。并且,莒国与齐、鲁、越三个大国近在直尺。若是被远隔千里的楚国所灭,那么,楚国北上合纵,可牵制齐、鲁;南下连横,可威慑姒越!
子柯“忽的”站了起来!
这些想法,连他自己也只是有个大概轮廓,尚未同近臣商议。这该死的姬惊鸿,竟成了他的知己不成!
子皙走到客位坐下,浅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王权惧怕百姓、百姓崇敬王权,只有这样的朝堂才能长治久安;否则,昙花一现而已。陛下既然吞下了马齿笕,这富国强兵之策想必筹谋已久,可已完备?”
子柯回到他的主位坐下,审视着他:“你想要什么?阿韵吗?”
子皙肃然道:“离儿从来不是用来交换的筹码,她只属于她自己。”他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惊鸿可以与见齐说话吗?自古以来,守诺的国君可是不多。”
子柯将身子往后一仰,冷然道:“说!”
子皙的视线落在刚刚被子柯摔过来的玉镇上……
“在离儿身上,你跟我都是负罪之人。你是她的两小无猜,却经不住王权诱惑,失了本心;我是她的情之所至,却困于忠孝道义,违了诺言。”
子柯暗叹一口气道:“这也是我一直内疚于心的地方。虽也有不得已之处,终是让无辜的阿韵承担了恶果。”
“所以,你才想把她困在身边、试图弥补?”
子柯勃然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你的身边就比我更安全?!”
子皙诚挚的看着他拱手道:“和谁在一起、不和谁在一起,决定权在离儿手中。我此次费尽心思到郢都来,只是求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你心甘情愿让我带走她的机会。我不想后半生让她在你的不甘心中,陪着我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子柯冷笑道:“你就这么有把握?”
子皙坦然一笑:“有,惊鸿的把握,便是你对她的那份初心尚未泯灭。”
子柯站起身来,走到巨大的堪舆前,黯然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我心里与这大好河山想比,还剩下几分?你又如何敢赌?”
子皙也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后,低声道:“阖闾宫被围时,陛下星夜赶往姑苏便是明证。”
子柯转过身来,回到自己的位子。
“说吧,你到底还有哪些筹码,敢到寡人面前求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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