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紫薇台里,正在上朝的公子玉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引得众臣纷纷侧目。
他颇为难堪的瞅了一眼正在训斥朝臣的鹿郢,见他正不耐的盯着自己,忙躬身施了个大礼。
谁在想我?他摸了摸手臂上的抓痕、暗自揣摩道……
“子皙,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子非正色道:“听说你这次出使秦国,带了三十船海盐?”
“是啊,”子皙叹了口气,“我也正在为此事发愁。谁知道秦国竟然采用‘抑商’之策?”
子非讥讽道:“世人皆知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绣文不如倚市门。陛下及朝中一干大臣则认为农人比商人相对稳定、不易迁徙,便于掌控,还可以稳定国家的税收与劳役。所以不遗余力的强化本末意识,抹黑商人。甚至对其服饰、建房、乘车都有歧视性规定,更不准私人贩卖海盐。”
子皙接道:“贵国如此做法,风调雨顺之年尚可。若是碰到今年这样井盐不足的情况,该当如何?盐是百姓日常必须之物,朝廷疏通不及,百姓则有断盐之忧。何况,井盐本就比海盐造价高昂,禁贩私盐,真是匪夷所思!”
子非点头道:“他们认为商人没有产出、只是倒卖货物,投机取巧竟然还获利丰厚,是为不劳而获。若是所有人都这么干,岂不是造成社稷不稳?”
子皙不以为然道:“生意之道,在于互通有无,各取所需。你明知道他卖的货物要比进价贵、还是会去买,且认为卖家获利乃是理所当然。与民行方便、与国增税利、与己获安逸,这是正大光明的阳谋,何来不劳而获之说?”
“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与那些迂腐之人如何说的通?”子非苦恼道:“偏偏陛下信他们所言,常说‘治国之道,求安不求富’。”
子皙厌憎的皱起了眉,“是怕民富了不好掌控吧?又是愚民之道!如此制民,岂能长治久安?”
子非黯然道:“家父与你我看法一致。只是他名为大秦庶长,却是名不副实,徒叹奈何?”他摆摆手、打起精神道:“先不说这些。百姓明明急需用盐,你这里的盐却是卖不出去!你打算处理这三十船海盐?”
子皙倾身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子非瞪他一眼,“我家可吃不下这么多!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
“你且莫急。我既然把东西运来了,就不会再运回去。”子皙淡然道:“我这次来雍都,本就是为行‘阳谋’而来。子非兄,大郑宫里有的是人比我们还急,等着吧!”
两日后,日正当中,突然天光昏暗,路人惊慌的抬头望天,竟能看到星星闪烁!虽然天色只是昏暗片刻,雍都百姓依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秦大郑宫正殿燕禾殿。
“陛下,”庶长李怋对着秦王跪伏道:“钦天监说,上个月彗星刚刚扫过北斗,今日又有日食出现,是为大凶。今年盐井干枯,井盐紧缺。不说凤县、阴密、咸阳、云阳、蓝田等地尽皆断盐,就是雍都,也快到了盐价堪比银价的地步了!长此以往,百姓恐慌、谣言四起,民心不稳必然动摇国本。臣叩请陛下,取缔禁止私盐买卖的诏令,增加民间食盐供应!”
下卿赵德连忙跪下道:“陛下,臣觉得,庶长大人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为今之计,只有实行‘计口授盐’,方能解燃眉之急。”
“哦?”秦王沉声道:“赵爱卿,何为‘计口授盐’?”
“陛下,请下诏令规定:每人每天,只许购盐三钱。比如五口之家,可购一两五钱。但购时必依凭证。离各地府衙稍远的地方,或可通融,一次购备三口之用。”
“赵大人,”上卿蒙敖上前道:“民间尚可限盐,军中将士的少盐问题如何解决?士兵一旦缺盐,四肢无力、骨肉痉挛、视线模糊,日常操练无法进行不说,一旦边疆有变,他们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如何应敌?”
赵德顿时哑口无言,“这……”
下卿王博见众人愁眉不展,忙从队列中走出来道:“陛下,臣听闻那越国使节已到雍都十日。他们随行捎来三十船海盐,本打算在我国售卖,只因我国盐铁官卖没有卖掉。如今,这些海盐仍滞留在雍水河上。陛下,以臣之见,不如派人先把这批海盐购下,以解燃眉之急。”
秦王恍然道:“亏得爱卿提醒!那越国特使早就递了国书,想跟我大秦互通有无。没想到,他们竟然把货物随着使团一起送来了!堂堂大国,怎的竟是一幅商人嘴脸?真是蛮夷之地!这海盐比井盐如何?”
王博叩首道:“启禀陛下,据臣所知,这海盐丝毫不差于井盐。且加上漕运的的费用,成本也仅为井盐的三成。”
“哦?那价格几何?”
王博恭声道:“为井盐八成。”
“如此便宜?”
“简直一本万利啊!”
“如此更不能让私人贩卖!岂能任百姓与国家挣利?”
“陛下,全数买下吧?”
“买什么,既然是来请求我大秦与他们通商,就应当让他们送!”
“还是应该出兵拿下楚国北部、往东打一个出海口。如此获利丰厚之物,岂不是唾手可得?”
“对!陛下,远交近攻、连越抗楚,打一个出海口!”
“陛下,打吧!
……
朝堂上顿时嚷嚷成一片。
“啪!”秦王一拍玉镇:“李爱卿?”
李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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