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卫壁笑了笑,说道:“其实立储之制和继位之实,多不相符。中夏君位继承之制,不外乎长君和贵子。兄终弟及乃是夏商周三代之法,取其长君历练稳重,兄弟相继,王政不失。宗周之时中夏诸侯依然遗存兄终弟及,直到春秋仅只楚国和吴国尚存,中原鲜见此例。而且春秋之时的兄终弟及,多是身为国君之弟的长君谋逆夺位,尤为楚国数代国君兄终弟及最为惨烈。兄终弟及乃是先民蒙昧之制,至今匈奴、乌孙和戎狄蛮夷之族仍然沿袭此制。兄终弟及之制贻患无穷,非乱世和强力之君不得已而为之;父死子继之制最为便利稳妥,所以后世君王皆沿袭之。既然疏勒诸王子无有嫡庶、贤愚、贵贱之分,那就依长幼之序,择疏勒诸王子之年长者继位即可。”
丁军候蹙着眉梢,摇头叹道:“疏勒王的长子尚在长安,为天子卫护宫禁的侍子郎官,已然缓不济急。我等若依长幼之序拥立疏勒新王,却弃长子而不立,实在难以让诸弟心服口服。”
千人卫壁也摇头叹息,无计可施。此刻即便是召回远在长安的疏勒侍子,万里之遥也要行程数月,可是疏勒王位一日都不可再空悬下去了。但是再从诸王子中再选长者,又确实难服诸王子之心。
丁军候忽然幽幽地问道:“长安巫蛊之祸过后,何人堪为储君?”
鱼服不禁惊愕地看着丁军候,宫闱之事从来不是人臣所能轻议。当日在敦煌郡鱼离置中,节使中郎将傅推极力制止属下诸吏议论卫太子之事,也是怕轻议储君而惹来祸端。贰师将军海西侯李广利即是与丞相澎侯刘屈氂妄议储君,私相交托之事泄漏;丞相澎侯刘屈氂腰斩东市,丞相夫人枭首华阳街;贰师将军夫人收捕诏狱,贰师傅将军海西侯李广利领军七万会战匈奴,闻听噩耗急欲立功赎罪,冒然轻进,结果兵败投降。可是,西域之人皆是粗鄙卑贱的庶民,漫谈朝廷公卿将相素来毫无避忌,偶尔言及宫闱之事也是无所避讳。但是二个长吏妄议储君,也是罪过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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