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在省城一所大学读历史专业,大概是因为老爹总给我讲一些古时候的志怪故事,让我从小对历史有了兴趣。我所在的学院有一个很牛掰的教授,姓李,在学院里有自己的研究所,还经常被省博物馆邀请去领队进行野外考古。教授特别喜欢我,他说他很欣赏我,是因为在一次参观历史文物的实践课上,全班只有我一个人没被实验室里的古尸吓崩溃,教授当然不知道我家是开棺材铺的,我从十五岁开始就代替老爹做一些给死人穿衣化妆的琐事,所以见了古尸,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
因为那一次的勇敢,我得到了教授格外的赏识,此后常常走后门带我去参加一些野外考古活动,有一次在滇南一个叫塘沽的山区进行考古时,队里发生了一件怪事。那天的工作已经到了尾声,我和李教授的研究生正在做最后的登记入册,然后我发现遗失了一枚玉饰,我向考古队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人相信,因为所有人都声称自己没有见过这件古董。
这个考古队是由李教授带领的三名研究生和省博物馆几位专业考古队员组成,我是编外,属于打打下手的性质,所以我说的话在考古队里并没有什么分量,大家只是一笑而过,顺便嘲笑我参加考古太少没有经验,但我心里是知道的,确实丢失了一枚碧绿色蝙蝠形状的玉璧,因为很少见到蝙蝠形状的饰品,于是对它印象比较深刻,在刚出土的时候拍了不少照片,奇怪就奇怪在,那些照片也随着玉蝙蝠一起,不翼而飞了。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考古队里有内鬼。
由于那是一座大墓,埋葬的东西数量庞大,所以除了考古队的成员,还有四五个从附近找来运土的农民,当时在坑里的人太多,我实在难以想起到底谁接触过那个玉璧,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队伍当中,有人在说谎。
古墓在发掘阶段,没有人可以预知里面藏了多少东西,在登记入册之前偷偷顺走一件,基本不会有人发觉,过去在一些考古队里就出现过这样的事情。能这么干的都是心理素质极高的人,因为古墓里面的东西随随便便一件拿出去,都能在黑市上买出不少的价钱,说不好下辈子都能够不愁吃穿,但这样做的风险极大,一旦被捉住那就是盗窃国家财产的罪名。
那些农民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他们只是雇来做前期的挖掘工作,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文物,这样一来内鬼就锁定在博物馆和研究生两拨人当中,他们都具备接近文物的条件,而其中能够拿到相机并且销毁证据的,是和我轮番进行拍摄作业的学姐,魏灵槐。
我本来是打算不管这件事的,也许真的花眼看错了也不一定,但我这个人好奇心太重,一但对于某件事有了怀疑,在彻底搞清楚之前完全没有办法放手,而且越是在所有人不相信的时候,就越是想证明自己是对的,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性格一步一步将我推进了重重的迷雾当中,回想起这一切开始的时候,如果我并没有那么执着于找出真相,或许我的人生还是可以像我一直期许的那样平平淡淡的过去,而不是被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背负上那么多条人命。
这是后话。
当天晚上李教授在营地前升起篝火,就着火光给所有人部署第二天的行动,我借口拉肚子回自己帐篷休息,然后拐了个弯悄悄溜进学姐帐篷里。学姐的帐篷很干净,隐隐散发着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没有考古工作者一贯的将就对付。
干过考古的人都知道,挖掘工作一般两三天就能结束,所以对于吃的用的一般很马虎,但学姐显然是一个精细而有条理的人,我精神一振知道有戏,野外工作者大多都有勤于记录的习惯,学姐这样的人自然不例外,果然没找多久,便从一堆工作日志中翻出了她的日记本,我将手电塞到嘴巴里准备翻开,帐篷里的简易电灯却啪地一声点亮了。
“你要找的东西不在日记本里。”
学姐的声音一下子在身后响起,我心里一抖,随即又觉得不对,我还什么都没交代呢,她怎么会知道我在找什么?学姐穿着一套军绿色工作服,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样子看起来有些憔悴,她走到我身边按着我的肩膀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吴桥,别再找了,就当你没有见过那个东西。”
“什……什么东西?”我就地装了个傻,想把这事儿混过去。
学姐有些无力地笑笑,“我知道你看见那个玉蝙蝠了。”
“这么说……文物真的是你拿的?要是教授知道……你就完了,现在趁早把东西还回去,我……我不会告发你的。”
没想到学姐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轻蔑,“那根本就不是一件文物,这件事跟你最好不要插手,记住我的话,就当今天什么都没看见,不要跟这个东西扯上任何关系,好吗?”
我觉得她有点奇怪,好像对于盗窃了文物一点也不心虚,反而一副任重道远的样子,好像这件文物背后,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可是……”我还想接着问下去,却被学姐下了逐客令,从头到尾她的态度都让我觉得这件事很有蹊跷,从学姐帐篷里被赶出来以后,我依旧不甘心,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的举止变得那么一反常态呢?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营地外面溜达了很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报告给李教授。教授的帐篷里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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