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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过后显现两人。
一人身着青布素衣,面带微笑。手中拿一支长笛,正是李谟。
另一人青巾绾头,身袭白衫,面色微黄,手托砂壶,且行且饮,为是陆羽。
普静双手合什,笑道:“什么仙风,将二位高人吹到玉泉寒山!”
李谟单手拿笛做礼,谦道:“大师客气,谟与羽兄偶遇武当山。我二人言商,即来相湘北,不来玉泉山拜会大师。有过宝山空手而归之感,特来叨扰大师!”陆羽道:“晚辈陆羽见过大师,烦扰清修,还望见谅,特来讨几杯茶水!”
普静笑道:“陆羽乃茶中老饕,何人敢拿茶与你吃,岂不是龙王面前晒宝。”
陆羽道:“大师言笑!”
普静道:“今遭,茶圣定给老僧带来好茶!”陆羽伸手拿出荷叶,打开,但见:
焙火十足奶油香,焙火轻燎桃蜜芳。
乌头朱尾三节色,绿叶红镶着新装。
条索结实蛤蟆背,叶片扭曲宝色堂。
汤色清橙明又亮,气息馥郁幽兰香。
七冲八泡有余味,九煮十炖色尚黄。
甘爽滑顺龙颜悦,苦涩麻酸不上榜。
永乐禅寺修正果,洪武赐予大红裳。
半壁江山无人送,九龙窠岩君来尝。
普静观之,笑道:“原是大红袍,我当陆羽兄将九天神筡摘了几叶,要与老僧分享!”
陆羽笑道:“九天神筡,羽无从摘之。却不可小瞧此茶,此乃夷亲手所奉之茶。此茶是红袍母树于四月间,有雨不采,晴云不采。取之笋者,凌露采焉。蒸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发于丛薄之上。我珍藏数月,不忍一人独享,拜会大师才拿出来分享!”
普静素来逢人少至,忽闻“夷”,不知是谁,即问:“夷为谁人?”
陆羽道:“夷,乃彭真人次子!”
普静奇道:“彭真人有后,我原认为他一人独存天地!”
李谟叹道:“我原也认为,武当山听陆羽兄讲起。”
陆羽道:“晚辈从夷口中听来一段尘封往事!”
普静问道:“何事?”
陆羽道:“武夷山原是两人之名,一为武,一为夷,乃彭真人长次子。当年,真人本是尧王帐下方士。在发鸠山种植连翘,而后习得玄空道门,驻颜不衰。尧王发现端倪,多次命真人交出养生之道。真人深知玄门之术不能传于帝王,何威何诱终是不交。尧帝大恕,命人剿杀真人。连日逃出丹地,出行千里至福建。在仙山娶妻生二子,命山为武夷山,将发鸠山与武夷山称为姊妹山。”
普静道:“尧王乃德仁布施之君,怎会害真人,必是真人多虑。”
陆羽道:“大师有所不知,尧王虽是仁者帝君,终非一生全圣。对彭真人此事就不太光明磊落,舜帝也非甚好人,江山本是夺来,却美其名曰禅让。大师可知异禽‘鴸鸟’否?”
普静道:“听过,不曾见过!”
陆羽道:“鴸鸟本是尧王长子——朱所化!”
普静奇问:“为何变作那般?”
李谟道:“尧王本传位于朱,但舜过于强大,权衡之下只得将王位交出,世袭丹地留于朱。朱自是不服起兵夺权,终被舜帝所镇,自溺于东海,化做鴸鸟。全身赤红,每行一地专杀当地的仁者,义者,礼者,信者,唯独留智者。后人皆认为它是智慧祸乱源,其实不然,鴸鸟所吃之人皆是假仁者,假义者,假礼者,假信者!”
普静道:“原来是这样,二位给老僧上了一堂课。”
陆羽道:“大师言笑,天下谁人不知大师博古通今,只不过无几人知大师尚在人间,破日飞升之说早已传世,得幸我二人与大师早年相识,若是素昧打扰,得见实属不易。”
普静道:“老僧离破日差之尚早,世间有许多可破日飞升者却不能飞。传闻有飞升者被灭形神俱灭,不知何故,真正原因已无人得知!”
李谟道:“不去管飞升不飞升,我们只享受这天地间风雅,长生有何用,与天地同寿有何趣,及时行乐才是正道,呵呵!陆羽兄,快将仙茶煮之,与大师一同品鉴。”陆羽伸掌多出一壶将茶倒入,又拿出一个竹筒,道:“这是玉泉中舀之跳玉水,此水是五泉涌出之地灵,午时二刻取之。”五行火文煮。
普静望着李谟道:“有茶岂可无乐,李伎师数次得见,却不曾多闻天籁之音,可让老僧开开拙耳。”
李谟拿出仙笛横身立前吹起来,声悠扬,音神旷,曲吣心肺。
突然,普静朗声道:“高人即来之,何不现身,此间有茶,可来同饮一杯!”李谟笛声闻言而止。
虚空中走出一人。
腰间斜插一把吴刀,怪里怪气的发型,身着和服,脚穿木屐。款款道:“中土人士果然风雅,一曲《蝶舞霓裳》吹得出神入化,五音分明。宫音浑厚浊长远闻,商音嘹亮高畅激越而和,角音和而不戾润而不枯,徵音焦烈燥恕如火烈声,羽音圆清急畅条达畅意。听之心旷神怡,想这只是玉泉小山,若是在富士仙山吹之,定会惊动天上仙人。扶桑樱花宗大岛中野不请自来,三位海涵!”
陆羽问道:“阁下远道而来,独上玉泉山有何要事?”
大岛中野道:“上此玉泉山有一事烦寻普静大师,远闻三仙在此风趣,禁不住打扰,你三人中可有普静大师否?”
李谟道:“大师早已破日飞升,岛国凡修岂能见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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