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终于在凭空出现的两座山脉逼袭而成的羊肠小道处停了下来。
神通鬼对楚枫道:“到了,再穿过这条黄泉末路,便就是鬼判殿了。”
楚枫也不再多言,四鬼稍歇片刻,便又继续赶路,小道不长,两边上壁雕刻着各种稀奇的壁刻,刻地多是一些鬼脸,丑陋而怪异,一边走一边看着,不一会便到了鬼判大殿的正门前。
鬼判殿并不如楚枫想得那般宏伟,相反的,很是古朴而陈旧,犹如古代的衙门一样,门前左右竖着两座石质神兽——谛听。也不见鬼吏,四周很是寂静,唯独等听见判官的宣判之音从大殿内传出,阴森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空气中回荡着,使人闻之颤抖。
楚枫抬头看了眼“鬼判殿”三个暗淡无光但又逼人心弦的大字。显然这是有人用无上神通在石壁上点刻上去的,他呼出一口浊气,迈步跟在黑无常后面走了进去。
后面的日游一脚踢在神通鬼的屁股上:“还不进去。”神通鬼摸摸屁股,嘴里嘟囔着什么,也走了进去。
大殿内鬼影憧憧,鬼吏押着鬼犯来来往往,这些鬼犯的神色或狰狞,或惊慌,或悲愤,或喜悦,或哀愁,或凶狠,他们大张着嘴叫着。
眼前这一幕如果在远处看来定是热闹非凡,可是当人身临其境之后,却不禁让人头皮发麻,因为这些鬼犯张着嘴看似是在大吵大闹,喜极而泣,悲愤不平。实则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能听见的还是判官那冷酷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再看看秦广王,盘坐于大殿之上,双目微闭,似在倾听判官的判词,又像是在闭目养神。
这诡异的场景,任何人看见了都会感到心里不畅快,不舒服,楚枫也是如此,他看着眼前的场景,越看越是觉得别扭,张嘴想要问个明白,可是舌头卷了几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楚枫急了,赶忙用手抵了抵黑无常,指着自己的喉咙,猛使疑惑的眼色,黑无常瞪了他一眼,神识传过来道:“大王爱静!”然后又转过脸去,望向秦广王,一脸尊敬之色。
楚枫又望了望与他同来的神通鬼,神通鬼却是一脸悠然,并没有什么不适。这时,神通鬼的神识传了过来:“嘿嘿,楚兄,我来过一次了,第二次来便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顿了顿,神通鬼又显得有些萎靡,道:“唉,只不过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听了这话,楚枫也显得烦躁起来,一入黄泉路,命自由天定,而这“天”便是坐在大殿之上的秦广王了,秦广王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墨绿光芒,楚枫眼看着他,思绪纷飞起来。
忽然,秦广王睁开了双眼,看向楚枫,楚枫顿时感到铺天盖地的压力侵袭而来,被逼地退后了七八步方才稳定下身形。楚枫暗叫道:“好个秦广王!”
再看向秦广王时,他正在与判官交谈些什么,随后又示意黑无常上前,几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后,黑无常站在了秦广王的左边,这时,判官叫道:“鬼犯楚枫上前听判。”
楚枫一听暗道糟糕,这秦广王未免也太小气了,看他几眼就生气了,该不会还要公报私仇吧!心中七上八下地走到堂前,不屈的眼神想要盯住秦广王,问问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插队,我前面还有那么多的阴灵没有受审判呢,看了你几眼就给我走后门,你好得也算是个部长啊。这么容易就给人走后门,难怪你这里这么穷。心里是这么想着,可他为秦广王的气势所逼,根本抬不起头来,而且双膝不听使唤的往下跪去,楚枫急忙稳定身形,不再让自己的身躯下压。
几百年的鬼王生涯,又受到现代思想熏陶,楚枫哪里肯在这里跪下,跪天跪地跪父母!他铜牙紧咬,身躯颤抖的坚持着,可秦广王哪容他如此嚣张,嘴里“恩?”地一声闷哼,在楚枫耳边犹如一声炸雷,凝聚的精力也如泄了闸的洪水奔流而走。“嗵!”的一声,楚枫最终还是跪倒在了地上。
楚枫跪在地上,双拳紧握,阴冷的双目死死盯着大地,心里暗道:“秦广王,我记着你了!不要让我有翻身的一天,要不然...”
秦广王看着他,不由轻“咦”道:这小子好大的怨气,可这么大的怨气还能保持神志清醒,真是怪了。愣了下之后,也懒的再与他计较什么,看了眼判官,示意他宣判,判官翻开生死簿,细看了一番,抬起头来,判官笔直指楚枫,肃然道:“鬼犯楚枫,卒于沃焦历三千三百四十年,生无大恶之罪,亦无大善之功,卒后化为凶灵,飘游人间五百年...”
事关自己轮回大事,尽管判官点评他的一生,让他心中甚觉不快,自己的一生岂能容他人评道,自己怎么做了,便是怎么做了,这岂是可以更改的。这并不是楚枫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不管是谁在将死之时还听见别人在你耳边说你一生中这里没做好,那里不该做,谁听见了都会不好受。可事到如今,也只能仔细的听下去了,哪知道越听,心中越是惊骇,直到最后,判官一句:“今将汝囚入油锅地狱一百年,望汝好自为之...”落音,楚枫已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额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纷纷落下,双目中尽是绝望之色。
在来时楚枫便已知道这地狱的恐怖之处,如今看来等待自己的将是在无边无尽的岁月中每时每刻的受着同样的折磨。
判官的宣判刚一完毕,便有两个鬼吏将铁链向楚枫身上一套,拖着他向大殿后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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