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善华,又带什么古董了?让我欣赏一番----好家伙,民国九年的,《伤寒杂病引》,真行啊!”
一个长的中等身材的小伙子,左手扶了一下帽儿,看着那个发问的同学腼腆的笑着。
“从哪找来的?我活这么大可是头次见这玩意啊!”没等善华坐好,就着急的问着,这个可爱的小伙子叫张坤,和善华一同就读于原曲县原曲中学,现在他们是同桌。
“阿坤,难啊,我得到这本书不知费了多大力呀!大清早的上街,寒风刺着我的手,带着两层手套都掌不稳车把!到了几家那地方都让打发走了,最后才有一家人心肠好让我翻了一会,我就拼命的找,呼吸了好些个浊气,才见了这个宝贝,这不,刚找到就来上自习,两顿饭都没吃了!”善华这样说着,脸上还未热匀,抽搐着。他说的那地方是收购站。
“现在不知怎么了,那地方的老板都变了似的,见我一去就烦的要打发我,他那一打发不知有打发了多少书啊!”张坤张着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听着善华说着,“我就怀疑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书呢!”
“你是个怪才呗!”张坤赶紧接着,像是再不说话嘴就要抽筋了,“现在这社会,像你这种人真是少有。咋你喜欢的都是别人难以理解的。历史的形成伴随着淘汰,到哪一天你也会被淘汰的,哈哈哈哈.........
“你还笑,历史的门槛还不是把你给绊在了复习班吗。我爱书,是因为我曾经无数次的收益于书;我爱老书,是因为我发现现在这社会好书少,盗版多;并且我感到有许多地方象是假的,我可以从书中得到慰藉!”
“收购站中燃烧着的慰藉!书也没有把你捧进大学,”张坤不服气的说着。
“阿坤,这你就错了,留在这儿并非爱书所致,只能说明底子不厚实,”善华开导着他,“我们还是要努力学习的,因为我们还是生活在这个社会,这个看似迷惘的社会!”
“你俩在这儿争什么呢,这么有激情?”
一个苹果脸,留着小辫子,看着挺活泼的就过来了。她叫李晓莲,初中时因为偶然的机会和善华成了亲密无间的笔友,高考后又约到同一所学校复习,这下可好了,平日信中的问候祝福就成了亲口的述说和亲耳的倾听了。
“晓莲,你怎么看我买书这事呢?”善华问道,“阿坤总是不顺眼似的!”
“谁不顺眼了,不就…”
“别争嘛,”晓莲打断了张坤的话,“现在这自由的社会,干啥的没有,‘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你不是无时不抱着你那圣贤之书吗!”
“不就是老笔友吗?…..”张坤嘀咕着,晓莲没理他,继续说道:“就半年了,我们可以将学习以外的东西放到一边了,到了明年九月,进了美好的地方,再活跃吧,那时便可以大展宏图了!沉默吧;…….”
老师来了,同学们各自回到了座位。晓莲正想说“新素质教育的宠儿们”却没有说出来,遍洋溢着满脸的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二
原曲的冬天还没有迎来第一场雪,寒冷的北风吹了个不休,大街上的行人都穿上了棉袄,裹上了围巾,戴上了线帽,要不是有个啥事,谁想上街受那个罪呀!连呼吸系统都冻住的日子,万物生灵除了人和挂着绳子铃铛背包过的严实的宠物都一丝不挂了。
沿着一桩桩光棍插着的黄土坡似的小山还可以看出一条小路,这通往原中的小路伸展着,却总也显不出什么特别的魅力。顺着它走不了几分钟就到了原中,在这偏远的小县城中偏僻无物的所在竟能有这样个地方,其实大老远就可见到了。
这所学校建成已经有五十来年了,为了迎接天命之庆,县市乃至省上投资了不少,短短三年之内添了五座新楼:办公楼,礼堂,新教学楼,贵人宿舍,综合楼。到目前还未停止建设,大老远的就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
学生们才上了一上午的课,正抢着上餐厅呢。这所容纳两千多学生的校园并不显得紧张,这个时候,除了餐厅和门房,哪儿都很静寂。一座座新楼也是错落有致的立着。
跑在最前面的学生的竟是善华,他还是带个帽子,风挺大的,他怕风吹掉了帽子,只得用一只手压着。到餐厅取了饭缸打了饭菜找了位置坐了下来,才吃了几口,他跟前就坐上了人。这高个子的是李文鹏,长得甚是厚实,圆圆的大脸有时会不觉的上了一层红晕,并不是害羞,但总给人一些那种印象。他与善华家挺近的,但过去并未交往,高三时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们认识了,今年来复习还是受善华的建议呢!善华从高三起就不住学校那十个人一间的宿舍了,在学校门口租了间房子,文鹏常去他那儿,曾经还搬了个折叠床要和善华住到一起,学校不允许,也就作罢,现在两人老相跟着。不过,文鹏很爱学习,那股刻苦的劲,善华可就比不上了,只是效果不佳,也挺怪的。
一会时间,跟前又坐了两三个人,一个个子不高,长得有些黑的是王永奇,还有一个叫史赵斌的,那个叫王**,这三个人都是老复习生,是原中的五届弟子了。善华和王永奇都挺爱踢球的,一天总要去开两脚;再个他们三个也都在外面住,就与善华多打了些交到。
人多则乱,这些人边吃边谈,七嘴八舌的对着,就快要吃完了,张昆才来,左手端着一大碗菜,上面压这几个馒头,右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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